监控录像里,虞从梦悉心照顾了兽态的我一整夜。
她耐心哄劝、温柔涂抹凝胶、还……轻吻我额头的画面,像最锋利的针,扎进我记忆里所有不堪的节点。
那个骄纵、恶毒的公主,怎么会露出那样……干净的眼神?
不,是假的。
一定是演的。
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新的羞辱方式吗?
先用这种虚伪的温柔麻痹我,再在我放松警惕时,给予更致命的一击?
我太熟悉她的套路了。
我冲进浴室,打开冰冷的水流,用力搓洗着身上每一寸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皮肤被搓得通红,可她的气息仍旧萦绕不散。
最让我恐惧的是,在极致的厌恶和生理不适之下,我的身体,我那饱受创伤的精神图景,竟生出了一丝陌生的贪恋。
那片刻的温柔如同罂粟,在心底悄然种下危险的种子。
我的身体……背叛了我!
这种认知让我羞愤欲狂。
我觉得自己卑贱又可笑。
一边恨她入骨,一边却因她无意间泄露的“良药”
而得到慰藉。
“恶心……纪玄霜,你真恶心……”
我看着镜中双眼赤红、狼狈不堪的自己,一遍遍唾弃。
此后,我陷入了更深的挣扎。
我刻意避开她,用更冷漠的态度武装自己。
可我的精神体,那只与我同源、却更遵循本能的孟极,却一次次违背我的意志,叛逃到她身边。
透过精神体的感知,我“看”
到她如何温柔地安抚它,如何耗尽那微薄却纯净的精神力为我梳理混乱的图景。
那份专注和关切,不像伪装。
我开始动摇。
霍司珩说她忘了许多事。
失忆,真的能让一个人从根子上彻底改变吗?
直到那次,特殊时期毫无预兆地来临。
抑制剂破碎在地,我蜷缩在床上,被热潮和屈辱感吞噬。
我最不堪、最丑陋的一面,再次暴露在外。
我宁愿死,也不想让她看见我这副样子。
可她来了。
带着那缕让我又恨又贪恋的气息。
我嘶吼着让她滚,用尽最后力气蜷缩躲避。
我怕从她眼中看到熟悉的讥诮和轻蔑。
然而,没有。
她只是靠近,声音温柔得像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
她说,这不是可耻的事,是自然的周期。
她甚至……用那种方式安抚我,告诉我,她想标记我。
在极致的震惊和身体的渴望中,我的额纹开启,感知到了她灵魂深处那至纯至净的精神力本源。
那一瞬间,如同惊雷炸响在脑海。
原来……你不是她。
不是那个折磨我、羞辱我的恶毒雌性虞从梦。
这具皮囊之下,住着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一个会害怕、会温柔、会耗尽心力去救赎一个对她满怀恶意之人的……陌生的灵魂。
所有过往的矛盾、她的反常、霍司珩的维护、我精神体莫名的亲近……都有了解释。
恨意悬了空。
五年支撑我的信念,轰然倒塌。
真的好荒谬啊!
得知真相,我对这个无辜灵魂的产生了愧疚。
我竟然,将所有的怨毒,倾泻在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身上。
“阿梦……”
我唤出这个名字,声音颤抖,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和哽咽。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
是释然,是委屈,也是为自己曾经盲目的恨意感到悲哀。
我紧紧抱住她,像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抱住救赎的浮木。
原来,身体的本能亲近没有错。
它比我更早认出了,这个能真正治愈我的灵魂。
仇恨的坚冰在真相面前开始消融,露出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