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中轻轻颤动。
公输自的目光从纪玄霜通红的耳尖，移到虞从梦微肿的唇瓣，最后落在床头那瓶倾洒的香氛上。
他嘴角的笑容一点点凝固，碎成沙砾。
公输自想着昨晚他们刚刚圆房，他本想早点回来给虞从梦一个惊喜，却没想到撞见了这般场景。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虞从梦有其他亲密之人，毕竟以她的精神力和身份地位，身边围绕几个追求者本是常事。
只是太快了，快到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已成为“昨日之人”
的事实，快到他满心欢喜的惊喜还来不及拆封，就被现实狠狠砸了个粉碎。
“公输先生！”
纪玄霜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猛地扯过被子盖住虞从梦，手忙脚乱地抓起地上的衬衫，却在扣错第三颗纽扣时，听见公输自轻轻的笑声。
“原来纪博士也在。”
公输自弯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指尖被划破也浑然不觉，“我来得不巧，打扰了公主殿下和……贵客。”
虞从梦的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不出半点声音。
她看着公输自温润如玉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
以及，他转身时，背影落寞又孤寂。
“吱吱……”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在触及公输自受伤的眼神时，再次哑然。
“殿下不必解释。”
公输自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带着某种陌生的疏离，“夫侍的职责，不过是让公主殿下舒心。
纪博士能让殿下开心，便是再好不过。”
他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丝绒盒子，轻轻放在玄关处的矮柜上。
“这是给昭华的新玩具。”
他说，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我回科研院了。”
房门合拢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虞从梦却真真切切听到公输自心碎的回响。
纪玄霜已经穿戴整齐，站在窗边，背对着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褶皱。
远处传来星舰起降的轰鸣，像极了她此刻混乱的心跳。
“阿梦，我该走了。”
纪玄霜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某种决绝，“关于孩子们……我会提交一份详细的培育计划，以后……”
他顿了顿，“对不起，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纪玄霜恼恨自己失控，才叫她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