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越是得体,就越衬托出我的不堪和狼狈。
阿梦试图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我看着公输自离开时那落寞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丑陋、最卑劣的存在。
我毁了这平静的表象,我让阿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我伤害了那个同样爱着她的雄性。
“阿梦,我该走了。”
我整理好自己,声音干涩,“关于孩子们……我会提交详细的培育计划。
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我说出了最违心的话。
我恼恨自己的失控,更怕我的存在,只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和痛苦。
像我这样的人,或许只配在暗处,默默地守护,而不是奢望站在阳光之下,拥有她的温暖。
我逃离了那里,逃离了阿梦和其他雄性的家。
我以为,这一次,我彻底将她推开了。
可是,阿梦没有放弃我。
她没有因为我的退缩和狠话而疏远。
她依旧会关心我的研究,会在通讯里询问孩子们的数据,语气平静自然,仿佛那天的尴尬从未生。
她甚至……在后来,用了一种更决绝、更轰动的方式,将我从那自缚的茧中彻底拉了出来。
在虞代云的“星冕蔷薇之夜”
,在她为我单膝跪地,向全星际宣告她的心意时,我才明白,她从未因我的怯懦而看轻我。
她一直在用她的方式,对抗着我的自卑,守护着我那可怜又可笑的自尊。
她知道的,她知道我所有的挣扎和不堪,但她选择了包容,选择了用她帝国公主的尊荣,为我铺就一条走向她的路。
纪玄霜何德何能,得此厚爱。
那一刻,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眼神坚定的她,我心中那座由自卑和恐惧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
被这样的人爱着,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躲在阴影里?
阿梦,谢谢你,没有放弃那个在爱里如此拧巴、如此不堪的我。
面对雌皇,我坦诚一切罪责,甘愿受罚,只求不连累她和孩子。
雌皇看到了我的担当,给予了我们祝福。
我终于如愿嫁给了她。
踏入公主府,我知道要面对的不止是她。
她的其他伴侣,霍司珩、公输自、华永安、奚宁翰、奚引默,再到后来的奚皓庭、敖修宴和白舒璟。
每一位都堪称完美,都曾让我自惭形秽。
我看到阿梦同其他伴侣亲近,心像被细针反复扎刺,疼意丝丝缕缕蔓延。
可是她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属,我早已明白。
我努力克制着内心的酸涩,告诉自己要大度。
直到因为其他伴侣的加入,这个家族变得越来越强大,我才逐渐释然。
阿梦,她是星辰,自有其轨道,而我能环绕其侧,已是万幸。
最艰难的,是面对我那如同吸血鬼般的家族。
母亲的哭诉,妹妹的贪婪,像无尽的绳索,试图将我拖回深渊。
我曾一次次心软,一次次被拿捏,直到她们变本加厉,甚至攀扯公主府和孩子的未来。
是阿梦,用雷霆手段让我看清,无底线的退让就是纵容。
她为我抵挡风雨,我更需自己立起来。
我搜集证据,聘请最强的律师,将亲生母亲和妹妹告上法庭。
庭审上,听着她们恶毒的诅咒,我心冷如铁。
判决下达,断亲声明布,我感到的不是快意,而是解脱。
我终于亲手斩断了这吸血的脐带,为自己,也为她和孩子们,赢得了一片干净的天地。
从泥沼中挣扎而出,背负着过往的阴影,我曾以为自己不配拥有光。
直到遇见你,阿梦。
是你用近乎蛮横的温柔,撬开我坚硬的外壳,照亮我内心怯懦的角落。
你告诉我,家世不堪不是我的错,被至亲吸血也不是我的罪。
你为我挡下流言,为我直面皇室,甚至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