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死了,这是迄今为止,陈泽参与的人当中,第四场丧礼……
原本林家的名单里,是没有陈泽的,奈何林澜能做主,
哪怕是林宇这个亲儿子,也无法落了母亲林澜的想法!
“林澜,你邀请我,不怕老家伙的棺材跳起来,对付我?”
虽然嘴上是打趣,但是陈泽知道,林澜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林长生死了,林家和自己的恩怨,终了而已。
“陈泽,你是个聪明人。”
“你应该清楚我让你来参加丧礼,最终的目的吧?”
不管怎么说,林长生也是林澜的老公,年龄再大又如何,事实就是事实。
“嗯,所以我来了,也做好了准备。”
“不过你别忘了,林家现在的手伸的太长,林长生没死之前……还有威慑力。”
“但是你若是想要和你那个乖儿子联手对付其他家族,恐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听到陈泽的话,林澜迟疑了一下。
作为女人,她和朱秀江一样,野心勃勃,也不至于当初朱秀江会劝她离开京都。
“先做好份内的事情,再去想其他的,你觉得呢?”
“好了,林澜阿姨,我还有事,就先回去吧?能行吗?”
“走可以,但得留下点东西。”
林澜站在灵堂门口,月光从屋檐斜斜地切进来,
照在她半边脸上,另一半隐在阴影里,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她缓缓转身,手中多了一枚青铜钥匙,古旧斑驳,
上面刻着一道蛇形纹路,蜿蜒如命理之线。
“这是……?”
陈泽瞳孔微缩,手指却不自觉地向前探了半寸。
“林家地库第三层的钥匙。”
林澜声音轻得像风,
“林长生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
他说‘若天下将乱,便交予能断因果之人’。”
陈泽冷笑,
“我可不是什么圣人,更不想当救世主。”
“可你已经卷进来了。”
林澜将钥匙塞进他掌心,指尖冰凉,
“七年前你在南境烧掉的那份名单,你以为真的毁了吗?
林长生留了副本,藏在地库深处,而今晚……
已经有三拨人潜入林家祖宅,试图盗取它。”
陈泽心头一震撼那份名单《九姓录》,记载着近三十年来京都权贵与境外势力勾结的铁证!
当年他一把火烧了明面档案,以为尘埃落定,没想到,这火没烧尽根?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拿着钥匙,直接走人?”
陈泽攥紧钥匙,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痛。
“你不会。”
林澜后退一步,影子融进夜色,
“因为你比谁都清楚,这份名单一旦落入别人手里,不是曝光,就是被利用。
而真正能让它‘终结’的人,只有你,那个曾千方百计想要亲手烧掉它的人。”
远处传来一声乌鸦啼叫,凄厉划破寂静……
陈泽忽然笑了,“林澜阿姨,您比林长生可怕多了。”
“我只是个母亲。”
她淡淡道,
“想为女儿铺一条活路罢了。”
“为了你的女儿?”
陈泽一怔,林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合上了灵堂的大门,
木门闭合的刹那,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门外,夜风骤起,卷起纸钱纷飞如雪,陈泽低头看着手中的青铜钥匙,
心中忽地浮现出一个名字,林晚。
那个十年前失踪的少女,林家唯一的千金,林宇的妹妹……
也是他此生唯一没能救下的人,而现在,这把钥匙,或许正通往她的真相?
夜风如刀,割在脸上班陈泽站在林家老宅的石阶前,
手中那枚青铜钥匙仿佛有了生命,蛇形纹路在月光下微微烫,像是某种沉睡血脉的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