辄止,若沉溺其中,恐伤神损体,久而久之,精力不济,如何能应对这纷繁复杂的军国大事?攸每思及此,实为主公忧心啊!”
我这一番话,可谓煞费苦心。先是抛出袁术这个反面教材,勾起主公的警惕;再引经据典,提升理论高度;最后落脚于对主公身体的担忧和天下的责任感,显得完全是出于公心。
曹公沉默良久,终于将那颗没吃完的梅子放回了碟中,轻轻推开面前的食盒,叹了口气:“公达之言,不无道理。朕……确实近来觉得精神易倦,莫非真是此物所致?”
有门儿!我心中暗喜,但脸上依旧是一副忧国忧民的表情:“主公明察!身体细微变化,自身最是清楚。攸非是要主公绝此美味,只是提醒主公,万事有度。譬如这梅子,一日三五颗,可生津解渴;若食之过多,则甜腻伤脾。还望主公为天下苍生计,善加保重!”
曹公点了点头,目光从食盒上移开,重新变得锐利起来:“嗯,朕知道了。日后此类甜物,确需节制。” 他顿了顿,又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公达体察入微,忠心可嘉。不过……”
他这“不过”二字,让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日后若再想劝谏朕,大可直言,不必总是拐弯抹角,搬出袁公路这等枯骨来说事。”曹公笑了笑,挥挥手,“行了,此事朕记下了,你退下吧。”
我老脸一红,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早已被主公看穿,连忙躬身道:“臣……臣遵旨。臣告退。”
退出书房,我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虽然被点破了“忽悠”的本质,但目的总算达到了。看来,在主公面前,这些小伎俩可以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不过,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稍微“曲折”一点,想必主公也能体谅吧?
只是,劝主公少吃甜食,竟比谋划军国大事还要劳心费力。这“忽悠郎中”的差事,真是越来越难做了。
接下来几日,我留心观察,发现主公书房的点心确实少了许多,议事时精神也似乎更为集中。看来,袁术这个“反面典型”,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嗯,下次若主公再有类似“不良嗜好”,我该搬出谁来当例子呢?董卓?吕布?……得提前备好说辞才行。这未雨绸缪的工作,一刻也不能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