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于能否全歼敌人,而在于能否让甘宁觉得啃不下这块硬骨头,主动退去。
他需要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韧性。
“黄盖!酒桶省着点用,瞄准他的指挥船附近砸,干扰即可!”
“周泰!带人准备好,若他敢跳帮,就让他见识见识你的胡子功!”
“弓箭手,集中射击试图靠近的钩锁船!”
孙权一道道命令下达,虽然不及周瑜那般精妙,却也条理清晰,有效地组织起了防御。他甚至亲自挽弓,一箭射断了一根飞向己方船舵的钩锁。
甘宁越打越是惊讶。这孙权,似乎和传闻中那个倚仗周瑜的纨绔子弟不太一样。临危不乱,敢于冒险,指挥也颇有章法。尤其是最后射断钩锁那一箭,准头且不说,那份镇定就不像装出来的。
风暴后的阳光刺破云层,照耀在混乱的海战场上。甘宁看着虽然狼狈但阵型依旧保持完整的江东舰队,又看了看自己这边也有损伤的船只,摸了摸下巴。
“停手!”甘宁突然大喝一声。
锦帆贼们虽然不解,但还是依令后撤。
甘宁站在船头,隔着一段距离,对着孙权喊道:“孙权!今天爷爷我打得还算痛快!看你是条汉子,不像曹黑子那么阴险,也不像刘大耳那么假仁假义!你这几条破船,爷爷也没兴趣了!”
他话锋一转,咧嘴笑道:“不过,这‘过路费’可不能免!把你船上好酒好肉,分一半给爷爷!再答应我,以后在这东海,见了爷爷的锦帆,退避三舍!今天这事,就算了了!如何?”
孙权心中松了口气,知道甘宁这是找台阶下,也见识了对方的难缠。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休整和离开,不宜再树强敌。
“甘首领快人快语!酒肉没问题!至于退避三舍……”孙权略一沉吟,朗声道,“他日若在海上相逢,孙某请甘首领喝酒可以,但若要孙某不战而退,却是不可能!”
甘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好!有脾气!比你那个死鬼哥哥也不差!成交!拿酒肉来!”
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暂时化解了。孙权用一半的储备酒肉,换来了喘息之机。看着甘宁的船队带着战利品呼啸而去,孙权疲惫地靠在船舷上,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