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影踏着怨魂黑潮，凌空而来。
穿着一身破败不堪的长袍，面容枯槁，眼窝深陷，闪烁着两点幽绿的鬼火。
尸王仆从？
不...不是。
他的手中，并非骨灯，而是一杆森白脊椎骨和人颅组成的诡异长幡。
长幡无风自动，牵引着周围万千怨魂发出的尖啸。
这是...
“牧鬼人！”大戟士于元咬牙道。
他认出这家伙的真实身份了。
“桀桀桀...”
牧鬼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干笑。
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骨头，直接在所有人的心底响起。
“好热闹啊，黑岩壁垒。”
“血与火的盛宴，怎能少了亡魂的哀鸣作陪？”
能言人语，不是普通魔物。
“你还敢回来，不怕被天君斩了？”
于元和秦烽屹立在黑岩壁垒城头，面色阴沉似水。
牧鬼人，好像在哪看到过这个名字。
对了！
夜卫的情报信息中，有被除名的修士名单。
一位修士的名号，就是牧鬼人。
除名原因，是背叛人类阵营，投身魔物！
投身魔物，修士化作魔修，灵力和魔气皆可为自己补充能量。
对于一些修士来说，这是很好的提升实力手段。
他们没有阵营之分，只有求道的渴望，不惜背弃人类的身份。
“人不人鬼不鬼的，这就是你的路？”于元冷声道。
永夜城对这些背弃的修士一向处以极刑。
只要背弃人族，直接划入必杀名单，所有夜卫及以上修士，皆有击杀叛逆的任务。
目光扫过城头，在彩桓天君那悬浮于了望台上。
看着散发浩瀚精神力量的身影，停顿了片刻。
那两点幽绿的鬼火跳跃了一下，流露出一种戏谑的光芒。
“彩桓老儿。”
牧鬼人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讥诮。
“多年不见，你这守门人当得可还安稳？守着这座破城...”
“可曾想起，彩云？”
彩云二字一出，如同湖面上投下巨石。
一直如同磐石般稳固，支撑着整片战场精神屏障的彩桓天君，面容上头一次出现波动。
深邃如渊的眼眸中，剧烈闪烁了一下。
覆盖着整个东区防线的庞大精神意志，竟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虽然微弱，却被在场的强者们敏锐地捕捉到。
秦烽、大戟士于元、乃至余枫，都感受到了那股源自道境强者内心的剧烈震荡。
“闭嘴！”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魔道妖邪，也配提她名讳！”
屏障分裂出一道精神长矛，凝实刺向牧鬼人。
千钧一发之际，血云之上一道血光出现，与长矛撞在一起，同时破碎。
魔物一方，也有道境。
若无道境撑腰，魔潮根本无法形成，就被永夜城击碎。
“名讳？”
牧鬼人笑得更加猖狂，手中人颅骨幡猛地一挥。
“她如今在魔界过得可滋润了！”
“舍弃了这腐朽的躯壳，拥抱了无上的魔道真谛，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牧鬼人故意拖长了语调，眼中鬼火熊熊燃烧，充满了恶毒的挑衅。
“她说‘兄长，这永夜城的腐朽与绝望，不如魔界万分之一’。你守的，不过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轰！
那道笼罩战场的庞大精神屏障，如同遭受重击的琉璃。
瞬间剧烈波动起来，表面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虽然转瞬即逝，但这一刹那的动摇，却让城头无数修士心神剧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