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村民的怒喝如同在寂静的夜里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击碎了看似平静的表象。
紧接着,更多的手电筒光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从四面八方房屋的阴影里、巷道的拐角处疯狂射出。
交错晃动着,织成一张刺眼的光网,将钟羽四人牢牢罩在中心,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杂乱的脚步声不再是远方的威胁,它们急促、沉重,带着泥土的气息和金属刮擦的刺耳声响,迅速逼近。
很快他们就被几十个手持锄头、铁锹、草叉甚至劈柴刀的村民团团围住。
这些村民有男有女,有脸上沟壑纵横、眼神浑浊的老人,也有肌肉结实、面带戾气的壮年。
——甚至还有一些半大的孩子,躲在大人身后,手里紧紧攥着石块,眼神里没有孩童应有的纯真,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愤怒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恐惧,仿佛面对的不是几个陌生人,而是带来末日瘟疫的灾星。
“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外人!惊扰了井里的神龙!”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干瘦、脊背微驼的老者,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式对襟衫,眼神却异常锐利,像两把淬了毒的钩。
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直指阳玛身前那尚未完全稳定、流光微转的封印光罩,以及井口仍在丝丝缕缕弥漫升腾的污浊黑气。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带着一种长期掌控话语权所形成的、不容置疑的权威:“我就知道,早就说过不能让任何外人进村,祠堂的龟甲显了凶兆,夜猫子连日怪叫,都是预兆。
现在好了,你们惊动了神龙,它发了怒,井水要枯,庄稼要死,整个村子都要完了!
都是你们造的孽!”
“老人家,你冷静点,误会了!”钟羽立刻上前一步,将叶彤和阳玛稍稍挡在身后,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诚恳,试图穿透村民们被恐惧和愤怒蒙蔽的理智,“我们是在处理这里的异常能量,这井里的东西很危险,我们是为了帮……”
“帮什么帮!闭嘴!”一个站在老者身旁,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粗壮汉子猛地打断他,手中的铁锹“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几点泥星子。
他额上青筋暴起,唾沫横飞地吼道:“之前来的那几拨人一开始也都是这么说的,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结果呢?
井水越来越浑,泛着腥臭!
晚上井里的怪声越来越大,像是有东西要爬出来!
地里的苗子都蔫了!
就是你们,就是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人带来的晦气,触怒了守护我们村子的神龙!”
“对!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用捆仙锁绑起来!交给神龙尊者发落!”
“拿他们平息神龙的怒火!”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立刻引来一片狂躁的附和。
群情激愤,挥舞的农具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神龙尊者?”叶彤虽然被那源自血脉的共鸣搅得心神不宁,脸色苍白,但敏锐的直觉让她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反复出现的、带着浓厚宗教色彩和权威意味的称呼。
她与身旁的黑狐、前方的钟羽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无需多言,三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判断。
——这个所谓的“神龙尊者”,与井底那条被怨念污染的龙,以及那个催动阵法、试图汲取龙脉之力的幕后黑手,必然有着最直接、最密切的联系!
钟羽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几个念头。
以他们四人的能力,对付这些被煽动的普通村民并非难事,黑狐的匕首和阳玛的符箓足以在短时间内打开缺口。
但那样做意味着彻底暴露身份和能力,打草惊蛇,那个藏身暗处的“神龙尊者”必定会闻风而遁,或做出更极端的应对。
他们此行的目的将彻底落空,这口井和整个村子的谜团或许将永沉水底。
眼下被村民抓获,看似陷入了被动和险境,但何尝不是一个深入虎穴、直接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