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包裹着意识,不断下沉。
唯有那“笃笃、笃笃”的敲击声,像一根冰冷的指针,在无尽的虚无中固执地指向某个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被强行压抑的呜咽声,混合着某种诡异的吟唱,如同钢针般刺破了这层黑暗。
叶彤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她眼前发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依旧躺在那个冰冷的墙角,身下是粗糙的石板。
昏迷前的一切瞬间回笼——小翠绝望的眼神,刺目的红嫁衣,还有那索命般的“笃笃”声!
她竟然昏迷了将近一刻钟。
顾不上身体的虚弱和不适,叶彤挣扎着爬起来,再次扒上那扇高窗。
偏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凌乱的梳妆台和空气中残留的脂粉香气。
糟了,仪式已经开始了!
她心脏狂跳,循着那越来越清晰的、混合着哭泣与吟唱的声音来源,跌跌撞撞地朝着宅院更深处摸去。
那声音并非来自灵堂,而是来自后院一个平日里罕有人至的、供奉祖先的祠堂!
祠堂此刻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比灵堂更甚的阴森。
白色的灯笼与红色的绸缎荒谬地交织在一起,映照出祠堂门口聚集的人影。
老爷、夫人、法师、张嬷嬷,以及几个心腹家丁都在。
叶彤躲在一棵老槐树的阴影后,屏息望去。
祠堂内部的情景让她头皮瞬间炸开。
祠堂正中,并排放着两把披着红绸的太师椅。
椅子上空无一人,却诡异地摆放着两套叠好的衣物——一套是男子的长衫,另一套……是女子的裙袄。
椅子前方,铺着一块猩红的地毯。
而在地毯上,正在进行着这场恐怖而荒诞的“婚礼”。
小翠依旧穿着那身血红的秀禾服,头上盖着红盖头。
但她并非自己站立,而是被两个面无表情的婆子一左一右死死架着,她的身体软绵绵地耷拉着,全靠婆子的力量支撑,双脚甚至无法完全沾地,只能无力地拖曳着。
呜咽声正是从盖头下压抑地传出来的。
而她的“新郎官”……
不是躺在棺材里的少爷,而是一只被捆住了双脚、羽毛鲜艳斑斓的大公鸡!
一个家丁正死死抓着那只不断扑腾、发出惊恐“咯咯”声的公鸡,强迫它面向祠堂正中的空椅。
法师身穿更加繁复诡异的道袍,手持桃木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忽高忽低,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韵律。
他绕着被挟持的小翠和挣扎的公鸡不断转圈,时不时将一道符纸点燃,灰烬飘散在空气中,散发出焦糊的气味。
“吉时已到——!” 法师突然一声尖利的唱喏,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老爷站在一旁,面色是一种奇异的潮红,混合着紧张与一种近乎狂热的期待。
夫人则被他牢牢拽着手臂,她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口并未出现在此处的棺材方向,嘴唇无声地翕动着。
“一拜天地——!” 管家高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架着小翠的婆子粗暴地按住她的肩膀和头,强迫她朝着祠堂大门外的方向,完成了一个僵硬而屈辱的鞠躬。
同时,那名家丁也抓着公鸡的头,狠狠往下一按!
“咯咯——!” 公鸡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奋力挣扎着。
“二拜高堂——!”
婆子们拖拽着小翠,转向那两把放着衣物的空椅,再次强行按下。
家丁也依样画葫芦,公鸡的惨叫声变得更加急促。
叶彤看得浑身冰冷,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
这根本不是婚礼,是一场对生命极致的践踏和亵渎!
“夫妻对拜——!”
婆子们将几乎瘫软的小翠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