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通风管道里看到的画面非常血腥。
不谦虚的说,我如今也算是见过尸山血海的人,甚至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血肉模糊过多少次了。
可是比起我此刻看到的这幅场景,从前见过的那些尸山血海,简直就像学龄前儿童的动画片一样纯洁无害。
红。
当我的目光透过换气孔的格栅、落到下方的时候,先看到的就是满眼的猩红。
在我下方大概七八十米的地方,被人为挖掘出了一个巨大的、甚至一眼望不到头的圆形深坑。
我不知道这座坑有多深,只能看到粘稠的、血浆一样的液体翻起浊浪,像是在里面覆盖了一张正在搏动的、暗红潮湿的地毯。
汹涌的血浪拍在岸上,出那种类似心脏泵动的、湿滑黏腻的“汩汩”
声,浓烈的腥甜气息飘散出来,像是吸引蜂蝶的粘稠花蜜,但更像是某种艳丽的危险毒药。
看到它的第一眼,我便有强烈的既视感涌现出来。
那是很久之前,我在“梦境”
的核心区之外、见到的那片“血池”
,唯一的区别是这里没有那座巨大的三身雕像,但我此刻的视角,又和那座三身雕像有什么不同?
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像种子一样从我的内心深处慢慢萌——那种感觉让我不太舒服,但其实也不算难受,反而让我隐约有一种病态的爽感。
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奇怪,可这就是我此刻的真实感受,就好像我的体内有两个人格,而其中的一个非常喜欢这种场面似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才让我在刚看到这幅画面时,大脑不自觉的空白了几秒——直到下方产生了新的变化。
几个白点带着一个白色的长方形,像拖着树叶的蚂蚁一样、缓缓移动在“血海”
上方,那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拖着一辆盖了白布的平板车。
因为他们的出现,我才看到“血海”
的上方,悬着一座极窄的、像桥一样的东西。
那座桥肯定是一直存在的,但被翻涌的血浪涂满了猩红,所以几乎看不到“桥”
的本体,我只能靠那几个人的移动,来对那座桥做一个侧面判断。
比如它的长度贯穿了整片“血海”
、宽度刚刚能容纳两人并行、其材质应该是金属的,因为在那些人移动的时候,能听到微弱的、金属形变的嘎吱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也是那个让我差点吐出来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