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锦程……锦程他……仙长……仙长是觉得他……难堪大任!早就想将他……迁回淮南老家……让他做个富家翁……可是……可是……”他声音哽咽,充满了绝望和挣扎,“老朽……老朽就这一个嫡子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沉沦下去,我只能……只能……”他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吐出那令人心胆俱裂的话语,“我只能让他……吃下仙长赐予的仙丹!让他……让他早些与我一同……升仙!脱离这凡尘苦海!”
“轰隆——!”窗外适时响起一声惊雷!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了石崇山那张扭曲、狂热又充满无尽悲哀的老脸!
“仙丹?!升仙?!”张经纬看着眼前这被邪术彻底洗脑、亲手将儿子推向深渊的老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摇着头,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悯和愤怒:“都什么世道了!石崇山!你……你竟然还相信这些修仙成仙的鬼话!那是毒药!是穿肠烂肚、断子绝孙的剧毒!你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儿子!”
“你懂什么?!”石崇山如同疯魔,挥舞着手臂,浑浊的眼中爆发出病态的狂热光芒,“那是因为……你没见过!你没见过仙长腾云驾雾!没见过他点石成金!那是……那是真仙人!是真仙术!”
“无可救药!”张经纬看着眼前这幕人伦惨剧,只觉得胸中憋闷,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无可救药?”一直冷眼旁观的沈开阳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的冰冷和傲慢。他缓缓站起身,拂尘轻摆,脸上再无半分商人的市侩,只剩下一种属于“方外之人”的漠然和讥诮。“无药可救的,是你们这些沉沦在万丈红尘里的凡人!”
他的目光扫过张经纬和黄粱,如同在看蝼蚁:“终日为那几文铜臭,蝇营狗苟,争得头破血流,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再看那庙堂之上,衮衮诸公,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为了权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将人性之卑劣演绎得淋漓尽致!你们所遵从的、奉为圭臬的儒礼……便是如此?哦不,是向来如此!礼义廉耻?不过是一层遮羞的破布!骨子里,尽是些肮脏龌龊、令人作呕的勾当!这凡尘俗世,污浊不堪,有何可恋?唯有超脱,方得永恒!”
沈开阳这番赤裸裸地践踏世俗礼法、否定一切价值的言论,如同在雅阁内投下了一颗炸弹!石崇山眼神空洞,仿佛早已麻木。而张经纬和黄粱,则是感到了彻骨的寒意!这已不是简单的利益之争,而是信仰和存在根本的对立!沈开阳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凡人”的蔑视和潜在的杀意,让空气都凝固了!
坐在一旁的黄粱,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清晰地感觉到沈开阳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以及侍立在雅阁角落、那几个一直沉默的“近侍”身上隐隐透出的煞气!这些人,绝非普通仆役!依张经纬之前的判断,沈开阳本人很可能身怀绝技!此时撕破脸皮,动起手来,己方两人绝对凶多吉少!
“咳咳!哈哈哈!”黄粱猛地爆发出极其夸张、甚至有些刺耳的大笑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他一步上前,挡在张经纬侧前方一点(既显亲近,又带点保护意味),脸上堆满笑容,对着沈开阳连连拱手:
“哎呀呀!沈掌柜!玩笑了!玩笑了!您瞧瞧,这怎么还论起道来了呢?”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拼命示意张经纬,额角青筋都在跳,“我家大人呐,最是注重朝廷律法,眼里揉不得沙子,说话是直了些,重了些!可这心是好的呀!都是为了把事情办周全嘛!”
他语速飞快,不给沈开阳插话的机会,立刻转向张经纬,脸上带着“责怪”又“讨好”的笑容:“大人!您也是!这谈生意嘛,讲究个和气生财!沈掌柜和石老爷子都是爽快人,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您说对吧?”他拼命地递着台阶,声音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生意嘛!该做还是得做!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沈掌柜?”
黄粱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死死盯着沈开阳阴晴不定的脸,生怕对方下一刻就暴起发难。
张经纬沉默了两秒。他看到了黄粱眼中的惊惶和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