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戎人骑兵之患乃心腹大敌,天朝倾举国之力,在帝国北部依托山脉险要,连接、增筑、加固前朝断续的边墙,最终形成了横亘万里的“北疆长城”
。
这道以无数民夫血汗和将士忠骨铸就的巨龙,成为抵御草原风暴最坚实的屏障。
烽燧相连,精兵戍守,将戎人的铁蹄牢牢挡在塞外。
为肃清猖獗的海寇,天朝在富庶的东南沿海,尤其是大江(长江)入海口及重要港湾,大力兴建船厂,招募水手组建“水防营”
。
新式战船配备强劲弩炮,水师将士勤加操练,巡逻缉盗,剿抚并用,逐步将肆虐的海寇或歼灭,或逐出近海,重还沿海安宁,保障了至关重要的海上贸易与漕运。
对于南方丛林中的蛮族,天朝采取了“怀柔远人”
的策略。
通过皇室与南方有影响力的大族进行和亲联姻,并辅以互市贸易、教授农耕技术等方式,化干戈为玉帛,将动荡的南疆逐渐纳入帝国的有效治理和文化辐射范围,使其成为稳固的后方。
面对西域的胡狄诸部,天朝设置都护府保护商旅,用精美的丝绸、瓷器、茶叶换取西域的良马、玉石和珍奇。
繁荣的贸易不仅带来了财富,更增进了了解,分化了潜在的敌对势力,将西方的威胁消弭于无形。
深知贵族门阀垄断仕途是前朝积弊的根源,天朝毅然推行了影响深远的“科举取士”
制度。
不论出身寒门贵胄,皆可凭真才实学,通过公平的考试进入官僚体系。
当然这一举措无疑是动了权贵们的“蛋糕”
,于是就有了高官收纳寒门科甲作为门生,高中入士后可以,保证自己的朝堂地位,若是屡次不中就会被逐门,再或是忠心动摇也被被赶出去,高颎就是个例子。
自司马家定鼎中原,已过去一百二十年。
天朝一百二十年的积淀,让整个中原都披上了一层繁华的锦袍。
然而,在这锦绣之下,一股足以撕裂帝国的力量正日益膨胀,那便是如同贪婪藤蔓般滋生于帝国肌体之上的宗室皇亲。
自太祖司马氏开国,为酬功臣、固皇权,大封宗室子弟于四方要冲,授以王爵,赐予封地(藩镇),世袭罔替。
百廿年休养生息,人口繁衍,宗室枝蔓已庞大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这些天潢贵胄,生来便顶着王公的头衔,食邑万顷,仆从如云。
他们无需如寒窗士子般苦读科举,不必似边关将士般浴血拼杀,仅凭血脉,便可坐享帝国最丰厚的膏腴。
他们的王府堪比缩小版的宫廷,雕梁画栋,穷奢极欲。
豢养的门客、私兵数以千计。
婚丧嫁娶动辄耗费国库巨资,一次“例行的”
亲王入京朝觐,沿途州县需倾力供奉,所过之处几如蝗虫过境。
更可怕的是,他们利用特权,疯狂兼并土地,垄断地方盐铁、漕运之利,荫庇大量人口逃避赋税徭役。
国库的银钱、粮仓的粟米,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流入这些宗室的无底洞中。
而沉重的赋税和劳役,最终都转嫁到了早已不堪重负的升斗小民身上,民间怨气如地火潜行,只待一个宣泄的裂口。
当朝宰相“石锦朝”
,出身寒门,正是凭借过人才学,一路披荆斩棘通过科举,最终位极人臣。
他深知科举是帝国打破门阀、维系生机的根本,更深切体会民间疾苦。
面对宗室这尾大不掉的毒瘤,他忧心如焚。
国库连年吃紧,北方长城修缮、东南水师维护、赈灾备荒处处需钱,而宗室的耗费竟占了岁入近三成!
更令他警惕的是,几位坐拥强藩、手握精兵的亲王,其势渐成割据之态,对中枢的旨意时有阳奉阴违之举。
石锦朝深知,削藩乃剜肉补疮之举,凶险万分,但长痛不如短痛。
两年来,他力排众议,开始推行一系列旨在削弱宗室特权、加强中枢集权的“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