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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嘶吼、绝望的呐喊、骨骼碎裂的脆响、以及活死人那令人作呕的低沉嘶鸣,交织成地狱的乐章。
在这片混乱的中心,靠近暗河的地方,木头如同疯魔了一般。
他完全无视了那些试图撕咬他手臂、腿脚的活死人,任凭它们在自己强壮的身体上留下道道血痕。
他的双眼赤红,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浑浊湍急的河水,一次又一次地扎猛子潜入冰冷刺骨的暗流之中。
“少爷——!
少爷你在哪儿啊——!”
他每一次浮出水面,都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
浑浊的河水混着泪水,不断地从他刚毅却布满绝望的脸上冲刷而下。
他像一头失去幼崽的受伤猛兽,在绝望中徒劳地搜寻着,每一次潜入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木头!
别找了!
快上来!
升降机放下来了!”
钱明在岸边焦急地大喊,试图拉住又一次要扑向水里的木头。
几个官兵也试图帮忙阻挡靠近的活死人。
“滚开!”
木头猛地甩开钱明的手,力气之大几乎将他掀翻,他的眼神狂乱,只有那幽深的河水,“少爷还没找到!
我怎么能上去?!
我要找到少爷!”
“你他娘的想死在这些鬼东西手里吗?!”
钱明指着周围步步紧逼的活死人,急得跳脚。
“死就死!”
木头猛地回头,赤红的眼睛瞪着钱明,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找不到少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也要和少爷死在一块儿!
是我没护好他!
是我没用!”
巨大的自责和悲痛几乎将他撕裂。
“木头!”
王二狗也冲了过来,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死死抓住木头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和严厉,“你清醒一点!
当务之急是先脱险!
你想让少爷用命换来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断送吗?你想让少爷的苦心付之东流吗?!”
“可是少爷……少爷他……”
木头看着汹涌的河水,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将他击垮,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冰冷的河滩碎石上,拳头狠狠砸向地面,出沉闷的响声,指节瞬间血肉模糊。
陈建雄大步上前,脸上是经历过生死磨砺的冷硬。
他没有丝毫犹豫,扬起手,“啪!
啪!”
两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木头脸上!
力道之大,让木头都偏过头去。
“醒醒!”
陈建雄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木头混乱的意识,“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你家少爷若是看见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想?他是会为你这个‘忠仆’自豪,还是觉得自己豁出性命所做的一切,换来的就是你这样毫无价值、白白送死的愚蠢?!”
木头被打懵了,脸颊火辣辣地疼,但陈建雄的话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疯狂的火苗,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无边的悲恸。
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陈建雄,又看看王二狗,再看看那吞噬了少爷的暗河,巨大的悲伤终于冲垮了堤坝,他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出了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哀鸣般的痛哭。
不止是木头,钱明、梁大海,这些跟随张经纬出生入死的兄弟,此刻也全都红了眼眶,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泪水决堤,但颤抖的肩膀和压抑的呜咽,出卖了他们内心的剧痛。
劫后余生的庆幸,被失去主心骨的巨大悲痛彻底淹没。
升降机缓缓上升,将幸存者带离地狱般的溶洞。
雨势稍歇,但天空依旧阴沉。
方悦早已等候多时,他心急如焚地在临时搭建的营地和救援点来回穿梭,目光焦灼地在每一个被救上来的人脸上搜寻。
当看到王二狗、木头、陈建雄等人被搀扶着上来,却唯独不见那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