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公事!”
他一脸“我很正经”
的表情。
“呸!”
张经纬笑骂,作势要打,“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哪天你家巧儿拎着擀面杖冲到县衙来逮人,我可告诉你,我不仅不开门,还得让人给她指路,告诉她你藏在哪个雅间!”
钱明立刻苦了脸:“别呀少爷!
我家巧儿最是知书达理,明白哪些地方是正经人能去,哪些地方不是,她……她绝不会像个悍妇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木头猛地瞪圆了眼睛,指着钱明,嗓门洪亮地嚷道:“钱明!
你完了!
你骂少夫人是悍妇!”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钱明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珠子瞪得溜圆,冷汗“唰”
地就下来了,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有说吗?我哪有!
木头你……你别血口喷人!”
木头可不管这些,他一根筋,认死理,掰着粗壮的手指头,把皇甫灵的光辉事迹一件件往外倒,嗓门洪亮得震得车顶棚都在颤:“怎么没说!
你说少夫人不会跟悍妇一样!
可少夫人为了少爷,那是真真儿的巾帼英雄!
少爷您落水那会儿,少夫人一个人闯衙门!
那帮子胥吏想糊弄她,门儿都没有!
后来高阳县衙群龙无,人心惶惶,是少夫人站了出来,主持大局,把那些想浑水摸鱼的、想趁机作乱的,全都给镇住了!
排除众难啊!
少爷您说,这能叫悍妇吗?这叫……”
木头还在滔滔不绝,张经纬整个人却已经听傻了。
他脸上的戏谑和轻松荡然无存,只剩下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些事……这些惊心动魄的事,竟生在他身陷囹圄、对高阳一无所知的时候?而他竟全然不知情!
“这……”
张经纬的声音有些干,一股强烈的酸涩和心疼猛地攫住了他,“这些……怎么之前……没人告诉我?”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妻子强撑着,面对混乱局势时那单薄却倔强的身影。
钱明一看瞒不住了,也豁出去了,小声补充道:“岂止主持衙门啊少爷……少夫人那会儿急火攻心,在衙门里……就晕倒了两次……”
“晕倒两次?!”
张经纬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和深深的后怕!
他猛地看向钱明和木头,眼神凌厉如刀锋,“你们!
你们竟敢瞒我?!
她还病着!
她身子骨那么弱!
你们……”
巨大的心疼和愤怒让他胸口起伏,手指都微微颤抖,“回头再收拾你们!”
钱明和木头被他这从未有过的严厉吓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闯大祸了”
的表情,缩了缩脖子,像两只鹌鹑,讪讪地扭过头去,望着车窗外飞倒退的风景,再也不敢吭一声。
车厢内只剩下车轮单调的滚动声。
张经纬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紧抿着唇。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车窗,落在他紧锁的眉头和攥紧的拳头上。
妻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替他撑起了一片天,也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煎熬。
这份沉甸甸的情意和无声的守护,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