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再多也站不下了。
我也想快一些到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王二狗这时也捂着嘴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地往外走:“我……我还是去外面甲板上吹吹风吧,这里面太闷了,晕得厉害……”
梁大海看着他狼狈的背影,还不忘补上一句:“没出息!”
王二狗连回头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扶着墙蹒跚而出。
张经纬将目光转回唯一活蹦乱跳的梁大海身上,有些好奇地问:“说起来,你这地道的北方汉子,居然不晕船,倒是稀奇。”
梁大海嘿嘿一笑:“少爷,您这话说的……您不也是北方人嘛?这晕不晕船,看来真是因人而异,跟哪儿的人没关系。”
张经纬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嗯,你说的有道理。”
他想起前世看《三国演义》,赤壁之战时,曹操的百万北方大军在长江之上晕得天昏地暗,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那位枭雄即便吃了败仗,也能找出“北军不习水战”
这样的理由,倒也不全是借口。
……
经过近乎煎熬的一天一夜,依靠着船工们不懈的奋力划桨,楼船终于缓缓靠向了晋州城的渡口。
船只甫一停稳,踏板刚刚放下,除了梁大海,包括张经纬在内的其他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踏上坚实的土地。
脚下一软,好几个人直接瘫坐在了码头的青石板上,大口呼吸着不再摇晃的空气,感觉整个世界终于停止了旋转。
晋州渡口远比之前的临水县繁华,岸边满是高大的仓库、挂着各色旗号的漕运行,以及许多兜售本地特产的小贩。
元亮到底是晋州本地人,对水土更为适应一些,他强忍着眩晕,踉踉跄跄地走到一个卖橘子的小摊前,对一位头花白的老婆婆说道:“阿婆,劳驾……把您这儿最酸、最提神醒脑的春花橘,都给我包起来!”
这四五月份的橘子,是初春开花后结的第一批果实,尚未完全成熟,酸涩无比,能酸掉人大牙。
但正是这种极致的酸味,对于晕船晕车之人来说,却有奇效,强烈的刺激能迅压下恶心感。
有需求便有市场,这酸橘子也因此在这渡口有了销路。
张经纬休息了片刻,感觉翻腾的胃部稍微平复了一些,他看向正皱着眉头、龇牙咧嘴啃着酸橘子的元亮,关切地问:“堂镜,感觉好些了吗?”
元亮被酸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却连连点头:“缓过来不少了,大人。
还是得靠这酸倒牙的玩意儿,以毒攻毒,果然解晕!”
张经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投向晋州城内鳞次栉比的屋宇,正色问道:“既然你好些了,那正事要紧。
你可知道高否高将军的府邸在城中何处?”
元亮将剩下的橘子瓣塞进嘴里,努力咽下,指着城内一个方向:“知道。
之前大人您托高将军出面,说服学生回高阳时,我就曾去过他的府上。”
张经纬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急切:“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前面带路吧。
我们立刻去拜访高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