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
木头认罚!
是我失职!
是我该死!
明天……明天午时之前,少爷若还是找不到……”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木头就在这祠堂前,当着老爷的面,吊死自个!
给少爷偿命!”
这誓言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
钱明一直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呜咽从他喉间溢出。
他不敢抬头看张六,更不敢看那灵位,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身体板正地跪着,仿佛一尊石雕。
过了许久,他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绝望说:“六爷……整整一天一夜了……水里那么凉……人……人要是再找不到……就算……就算找到了……恐怕……恐怕也要……泡坏了……”
这残酷而真实的可能性,彻底击溃了现场紧绷的神经。
“泡坏了……”
张六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神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死寂。
他手中的藤鞭“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
“我们……我们吃着张家的饭,穿着张家的衣……连少爷……连少爷都保不住……”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着,目光呆滞地扫过跪着的四人,最后定格在那冰冷的祠堂梁柱上,“我还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干净……死了干净啊!”
话音未落,他猛地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用尽全身力气,一头狠狠撞向那粗大的梁柱!
“六爷——!”
“义父——!
!
!”
跪着的四人目眦欲裂,魂飞魄散,挣扎着想要扑上去阻拦,却因跪得太久腿脚麻木,根本来不及!
“咚!”
一声闷响!
张六的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额角瞬间血流如注,染红了斑驳的柱子和冰冷的地面。
他双目紧闭,生死不知。
“六爷!”
王二狗和梁大海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声音凄厉。
而不远处的阴影角落里,皇甫灵如同被冰封一般,浑身僵硬地杵在原地。
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每一个字,每一声鞭响,每一下耳光,尤其是张六那绝望的一撞……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匕,狠狠扎进她的心脏,再用力搅动!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四肢百骸冰冷刺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却泵不出一丝暖意。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里衣,粘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她张着嘴,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尽的寒冷和灭顶的绝望将她彻底吞噬。
豆芽端着水盆从另一边过来,恰好看到角落阴影里皇甫灵那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以及那双空洞失焦、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魂魄的眼睛。
她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尖叫:“夫人——!
夫人你怎么在这里?!”
这声尖叫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瞬间引爆了祠堂门口的混乱。
哭声、呼喊声、焦急的询问声……整个县令居所的后院彻底乱成了一锅沸粥。
就在这绝望与混乱达到顶点的时刻,一个清越而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哎呀呀,张大人这后院里,还真是热闹非凡啊!”
只见一个身着华贵锦袍、面如冠玉的年轻公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院门口。
他手执一把素雅的折扇,轻轻摇着,脸上带着饶有兴致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出绝佳的闹剧,闲庭信步般踱了进来。
那优雅从容的姿态,与满院的悲怆绝望形成了刺眼到残忍的对比。
王二狗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厉声喝道:“谁?!
县衙重地,县令居所也敢乱闯?!
找死吗?!”
话音未落,张十一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小跑进来,急声道:“二狗!
不得无礼!
是少爷专门让我去接大掌柜来的。”
他解释完,才看到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