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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见其本元已亏,仍以峻猛汗的麻黄入药,岂非是雪上加霜,虚其更虚?此乃有违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皆失,你这药,虽不至于失效,但使患者饱受折磨乃失医者本心。”
张经纬在一旁听得是浑身一震,冷汗涔涔而下!
他从未想过,区区一个风寒药方,竟然能引申出如此深邃的医理,关乎天时、地利、人和!
这已远寻常治病救人的范畴,近乎于道了!
就在这时,锦衣老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头也未回,淡然问道:“何人在此?”
张经纬立刻收敛心神,快步上前,深深一揖:“下官高阳县令张经纬,拜见大人!”
锦衣老者这才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老朽一介医师,不兴‘大人’之称。
换个称谓吧。”
张经纬从善如流,态度愈恭敬:“是,前辈。
方才晚辈于一旁,聆听前辈教诲高徒,实属受益匪浅!
晚辈从未想过,处方治病竟能如此博大精深,关联天地人三才之道,这实乃医道大乘之境,晚辈佩服之至!”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似乎没料到这个年轻县令能听懂并总结出这点。
他微微颔:“你便是赵相口中那个‘经纬天地之才’的张棋,张经纬?”
张经纬谦逊道:“晚辈正是张经纬。
赵相爱护,过誉之词,实不敢当。”
然而,老者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起来:“赵相在陛下面前将你夸得世间罕有,今日老夫一见,却怕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徒有虚表罢了!”
张经纬一愣,完全没料到对方会突然难,不解道:“晚辈愚钝,不知前辈何出此言?”
老者抬手,指向还跪在地上的九儿,声音陡然严厉:“你身为一县之主,牧民之官,居然让这样一个学识浅薄、毛躁冒失的女娃娃,担任一县之医官?掌管万千百姓之健康生死?你是想让高阳县病祸不断,民生凋敝吗?!”
这话说得极重!
九儿听得委屈万分,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张经纬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畏惧退缩,反而挺直了腰板,目光迎向老者锐利的视线,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反驳道:
“前辈此言,请恕晚辈不敢苟同!”
他抬手,同样指向九儿,语气却充满了维护:“九儿姑娘确实年轻,缺乏前辈这般丰富的阅历与深厚的学养,临床经验或有不足,这一点,晚辈从不否认!
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高,充满了力量:“但是她对待每一位病患,无论贫富贵贱,皆能一视同仁,尽心竭力!
富户求诊,她不曾阿谀;贫者叩门,她从未嫌弃!
多少出入不便的孤寡老人、卧床不起的重症患者,是她,一个年轻女子,不避污秽,不辞辛劳,亲自登门诊治!
她在高阳就任医官不足半年,所诊治的病患无数!
在她来之前,多少贫苦百姓无钱就医,只能在家中等死!
而现在,他们等来的不是死亡,是希望!
九儿,就是他们的希望!”
张经纬越说越激动,他踏前一步,目光灼灼,掷地有声:“她每月官俸不过三贯六吊钱,却常常自掏腰包为无力支付药费的贫民垫付诊金药费,月末往往分文不剩!
晚辈敢问前辈——如此怀有仁心、践行仁术之人,为何不能当我高阳医官?!
如此勇敢、善良、给了无数人生机的女孩,又怎不配当我高阳医官了?!”
一番话语,慷慨激昂,振聋聩!
不仅是在场的孙药郎、钱明等人惊呆了,连那位锦衣老者也被这连珠炮似的反驳说得当场愣住,竟一时语塞。
老者凝视着张经纬那双毫不退缩、充满了真诚与坚定的眼睛,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语气莫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