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角,和微微扬起的眉梢,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受用和开心。
哪个读书人能拒绝当世大儒(他下意识认为这些老者绝非普通人)的如此赞誉?
一旁的钱明却看得心急如焚。
他是务实派,可不会被几句好话糊弄过去。
他上前一步,粗声粗气地打断道:“喂!
我家少爷是来让你们结账的!
你们这几个老东西,东拉西扯说些什么呢?休想糊弄过去!”
张经纬正听得飘飘然,被钱明这么一打岔,顿时不悦,呵斥道:“钱明!
不得无礼!
怎可对诸位老先生如此粗鲁!”
钱明急了,也顾不得许多,拉着张经纬的袖子低声道:“少爷!
我的好少爷!
您醒醒!
可不能因为他们夸您两句就忘了正事啊!
最近城里吃白食的那么多,风气就是被这些人带坏的!
要是每个骗吃骗喝的夸您几句就能免单,这现象只会越来越猖獗!
咱们县衙都快成笑话了!”
张经纬却有些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目光扫过那群气定神闲、怎么看都不像骗子的老者,尤其是那位锦缎老者深邃平静的目光,让他更觉得钱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带着几分炫耀和自以为是的识人之明,对钱明道:“莽夫!
你懂什么?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这几位老先生龙章凤姿,气质然,像是会差那几顿饭钱的人吗?定然是有什么缘故耽搁了!
休要以貌取人,平白得罪了雅士!”
钱明被他这番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指着那群老者,嘴唇哆嗦着:“少爷!
您……您怎么……”
张经纬不再理会他,转身对着诸位老者,脸上又堆起了和煦的笑容,甚至带着几分慷慨:“诸位老先生,下人无状,让诸位见笑了。
今日这账,算在本官头上,我替诸位结了!
高阳虽是边陲小县,亦是儒雅荟萃之地,欢迎诸位在此多盘桓几日,好好游玩体察风物。
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县衙寻我。”
他这番话说得漂亮,自觉既全了老者的颜面,又彰显了自己作为父母官的气度和惜才之心。
钱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捶胸顿足,却无可奈何,只能小声嘟囔:“完了完了……少爷这爱听奉承话的毛病又犯了……这月华楼的账可得从您自己的例钱里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