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若真如齐岳所言,天儿虽用血炼之法将童子功修至大成,后患却极少,修了这《血傀嫁魔大法》之后,倒真有很大希望在十年内踏入三品之境——”
沈八达喃喃自语:“可正如齐岳之言——这血傀嫁魔大法,实乃饮鸩止渴的邪道法门!就怕天儿食髓知味,不肯停那血炼之法。”
他眼神锐利如针,直刺向虚空,仿佛要穿透这千里阻隔,看到泰天城里的侄儿,“天儿,你既已童子功大成,根基稳固,前途光明,为何,为何就如此急不可耐?是因~你的兄长吗?”
他的声音里,有痛惜,有不解,更有一种深沉的无力感,目光也变得空洞而遥远。
沈天的兄长沈隆,一年前亦是童子功即将大成前,遭人毒杀。
此事至今仍是沈八达胸口难以愈合的伤疤,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直至如今,每每念及,依旧痛彻心扉,难以自持。
天儿选择这条路,难道是被隆儿的惨死刺激,恐步其后尘,才如此不顾一切地追求力量?宁愿饮鸩止渴,也要速成?
此时沈八达神色微动。
——饮鸩止渴?
沈八达陷入凝思,片刻之后,忽然开口对门外唤道:“来人,去传黄四喜来见我。”
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门外侍立的小太监耳中。
不多时,一个穿着低阶太监服饰的人被引了进来。
此人名唤黄四喜,曾是沈八达在御用监任监督太监时颇为倚重的心腹之一,专司采买账目。
他约莫四十许,面庞圆润如同发好的面团,细长的眼睛半眯着,透着一股子市侩精明。
黄四喜一见沈八达,那面团似的脸上瞬间就挤满了委屈,抢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道:“沈公公!奴婢可算见着您老了!奴婢在御用监~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啊!”
他一边说,一边抹泪,“张德全那个杀才,处处排挤奴婢,脏活累活全推给奴婢,功劳半点没有,黑锅倒是扣了不少!奴婢日日盼,夜夜想,就盼着公公您能开恩,把奴婢调离那火坑,重回您老麾下效力,就是做牛做马,奴婢也心甘情愿啊!”
他哭得情真意切,肩膀一耸一耸,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沈八达端坐椅上,面上浮起一层温和的笑意,如同春风拂面。
他抬了抬手,示意黄四喜不必如此大礼,语声亲切:“四喜啊,起来说话,地上凉。你在御用监的辛苦,咱家也是知道的。”
沈八达那双眼睛,却是深潭般冰冷淡漠。
两个月前,他被挤出御用监,去了直殿监那等专司洒扫庭除的清水衙门。
这位昔日的心腹黄四喜,就如同人间蒸发,整整一个月连个问候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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