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的衙役队伍的脚步声。
云罗突然灵机一动,主动撤去了隐身符的伪装,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想着曾经在孙守义那里受过的屈辱,脸上便不由自主地带出了真正痛苦的神色,眼眶也红了。
她回想着这些天来,隐匿身形在书坊里看过的法律文书,心中稍安,带着满眼的泪水跌跌撞撞向前扑去,同时大声哭喊道:
“不好啦,有人在客栈里强抢民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种恶事?请官爷为我们做主,天可怜见的,我的好妹妹还被困在那里出不来呢!”
衙役们本来就是要往那个方向走,给客栈里的人们送消息的。陡然间冲出来一个梨花带雨的云罗,还说了这么大一桩恶事,就好像在烧得正旺的烈火上又浇了一瓢油,把衙役们的脚步催得更快了,两条腿儿都险些要跑出残影来:
真是丧心病狂,泯灭人性!在林幼玉大人的治下,竟然还有这种恶徒?今天不把他打板子打到屁股开花,让他去牢里好好吃些苦,这崽种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这样,在秦姝的安排下,前来“求援”的云罗,凭着无人能敌的卖惨功力,硬是把本就脚程飞快的衙役们激励到了能去参加百米短跑的地步,竟把驾云而来的雷公电母与痴梦仙姑一行人都甩在了后面。
人未至,声先到。
在领头的衙役话语出口的一瞬间,雷公尚未举起重锤,电母刚刚擦亮金镜,红线童子为了逃脱天雷,摇身一变化作清风率先跑路躲在一旁,三十三重天积弊多年的咸鱼作风终于在此刻显出了弊端,使得他们明明身为驱雷策电、腾云驾雾的神仙,却还是慢了人类一步——
“来人,与我拿下这恶徒!太平世道,岂容得你如此放肆!”
大局已定。
乌云虽然还在这方土地的上空盘旋,久久不散,可那隆隆作响、令人闻之便心生不祥的雷声顷刻便戛然而止,半点不见之前的骇人威势。
天地间一瞬间静得可怕,甚至都能听见最细微的春虫鸣声。风声不再,雷声不再,甚至连淙淙的水声,都仿佛被这份寂然感染到不敢再自在流淌了。
与之前雷声大作下,人们不得不扯着嗓子高声呼喊,才能听见对面的人在说什么的状况相比,眼下的安静与祥和,便在这过分的对比下,生出一股莫名令人不安的焦躁氛围来。
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如果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也的确应该发自内心地感到坐立不安、惊恐难名:
千万年来,第一次有人类从三十三重天的手中抢先一步,在对《天界大典》规定的“先到先得”的律令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夺得执法权!
一手造成此局的秦姝默默后退一步,深藏功与名;同时云罗也再次按照秦姝的叮嘱,将隐身符握在手中,消隐身形,翻窗回到了房间中,仿佛她之前从未出去过似的。
也幸好云罗的动作足够快,因为下一秒,衙役们便回过头去,想问她恶徒到底是哪个,结果他们一回头,却只能看见一片空无一人的土地,半个人影儿也没有。
这景象真是看得人心中发寒,甚至有人已经在惊骇下,把心中的猜想脱口说出了:
“天爷,刚刚那个过来向我们求助的女郎,该不会是鬼魂吧?”
“我就说嘛,这么好看的女郎如果在咱们镇上出现过,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样看来,她分明就是被这群刁民给害死的,才会死后阴魂不散,见到妹妹也要受害后,找我们求救!”
半晌后,这帮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的衙役们便达成了共识;等领头的人快步走来,绕着地上那滩血迹走了几圈后,看向孙守义等人的眼神便愈发不善了:
“平日里就跟你们说,别太苛待自家妻儿,老老实实在自己村子里种田就行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欺负自家人还不够,连外乡人都欺负上了是吧?还闹得见了血,伤者在哪里?赶紧交代!”
孙守义:?
他连连摆手,争辩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杀人的明明是这个家伙啊,你们看她分明凶得很!”
“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