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术士总是贪睡的。
睡眠能让体内魔力脉络的流动放缓,能忘记小腹令人不适的冰冷和炙热,那种生命正在被混沌魔力一点点侵蚀,一点点改造成非人的异样。
薇拉是女术士,当然也具有所有女术士的共性。
不过自从来到玛伊纳德鲁伊之环,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早上睡过懒觉了。
房间里的另一个女人,估计也没有。
“蒂莎娅,你不是应该在凯尔莫罕,复活你的亨·格迪米狄斯吗?”
薇拉坐在橡木削成的木凳,手臂撑着额头,轻轻揉按着额侧的软肉,头疼地瞥了眼对面蒂莎娅·德·维瑞斯。
蒂莎娅·德·维瑞斯端坐后背,小口抿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昂首挺胸像个参加社会宴会的贵妇。
“注意言辞,薇拉,”蒂莎娅·德·维瑞斯轻轻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上,不满地瞥了薇拉一眼,蒸腾的热气从杯口蜿蜒向上,融入空气,“亨·格迪米狄斯不是我的,而且他一直活得好好的,没有死,只是重伤……”
“一个月了,还没醒吗?”薇拉反问。
“亨·格迪米狄斯确实在狂猎第一次降临的那场……”
“第三次!”薇拉纠正,“第一次在浮港,第二次在艾尔兰德,第三次才是班·阿德。”
“好吧,第三次降临……”蒂莎娅·德·维瑞斯耸了耸肩,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样子。
超凡世界和世俗在狂猎一事上的认定不同,超凡世界——主要指兄弟会——认为降临,只发生了一次,亨·格迪米狄斯率领男巫反击的那次。
因为是在那一次之后,狂猎才真正出现在北方大陆所有势力的牌桌上,从一个与狮鹫、巨龙袭击那样的意外性极强的怪物,碰上了算运气差,变成了一个对所有势力都有相当威胁的“灾难”。
当然这是术士兄弟会的官方说法,其实是森尼为首的激进派,在亨·格迪米狄斯重伤之后,要彰显自己的存在,彰显班·阿德学院的重要性,编造的说法。
否则第三次降临……
听者只会去关心第一次是哪一次,然后才是第二次,轮到班·阿德时,关注度已然大减。
亨·格迪米狄斯重伤不醒,且森尼别有目的情况下,班·阿德需要更多的关注。
舞台上站在聚光灯下的舞者,才不容易遭受到地痞流氓的骚扰,即便舞台下的观众早就知道舞者下台之后会发生什么。
不过即便用世俗世界判定,狂猎的第一次降临也不是在浮港,而是在艾尔兰德……
“亨·格迪米狄斯确实在狂猎的第三次降临中,受到了相当重的重伤,”蒂莎娅·德·维瑞斯道,“狂猎比我们之前想象中的所有可能,都更强,而且要强数倍,不仅几乎挖空了亨·格迪米狄斯这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