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掀开帆布后却看见了那只狗。
它瑟缩着,躲在最里面,大气不敢喘。奈罗看了它好一会,方才上车。
“坐好了。”牧师说。
卡车再次启动,载着他们奔向下一个地方,直到天快黑时,他们才赶回小屋。牧师看上去没有要赶那只狗走的意思,甚至还给它端了一盆营养膏出来。它全都吃完了,一点不剩,而且还懂得把盆叼回给牧师。
“好狗。”库拉肯笑了,尽管只是一闪即逝。“但是待会.待在屋里,好吗?不要出来。”
狗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最后叫了一声,算是回答。牧师也煞有介事地朝它点点头,转身走进了他的房间。
冬季已经过去了。
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变得失真、模糊,完全不像是人在说话。
和冬季相关的神祇有多少个,奈罗?你知道吗?你这个冬天读了很多书,看了那么多与神鬼有关的东西,你能说出一个具体的答案吗?
不能。奈罗说。
我也不能。牧师轻言细语地说。但是,冬季是斯奈德摩尔三号一年中最平静的季节.兴许是有神保佑,又或者是我把工作做得很好。我想,大概两者皆有吧。
他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不似人声,也不像自然界的任何一种声音。这种声音超脱了理性,原始而蛮荒。
狗惊骇得跑进餐桌下蜷缩了起来,奈罗站在原地,等待。
几秒钟后,牧师推开门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身黑袍,双手缩在宽大的袖袍中。他看也不看奈罗一眼,径直走出了小屋。
屋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替他关上了门,而它没有就这样停止。呼啸,它持续地呼啸,吹过高耸的树木和它们针尖一样的叶子,雪在其中狂舞,因天色而变成漆黑的模样。
库拉肯孤身一人站在其中,慢慢地举起了双手。
来吧。
他的声音透过狂风、透过构成小屋的木头与石头,清晰地传到了奈罗耳中。
于是它们便真的来了——在黑夜的微弱光亮中伴随狂风而来,挟雪现身,惨白到近乎透明
一个个衰老腐朽,双眼漆黑如墨的灵魂,就这样突然出现,遍及林间,哀伤地凝视牧师的眼。
一曲歌谣随后响起。
奈罗没听过这首歌,但他听过这种语言。在很多年前,他听过它。这种嘶嘶作响的、轻柔婉转的、像是诗句的语言
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事。
那一夜,他痛哭流涕。
一年后,40,他拿着一封由库拉肯牧师手写的推荐信离开了斯奈德摩尔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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