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表面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如同星辰隐没。“不知。试过无数方法,寻常水土、灵力温养、甚至滴入精血……它们都毫无反应,如同死物。唯有这天地间的太阴月华,似乎能唤醒它们一丝沉寂的灵性。”
他将合拢的拳头递向云辰,眼神郑重:“拿着。你心思巧,路子也多。或许……你能找到让它们生根发芽的办法。”那郑重的眼神里,除了托付,更藏着一份深沉的期许。
云辰心头微震,郑重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从父亲温热粗糙的掌中,接过了那几颗尚带着体温、仿佛沉睡小兽般的奇异种子。沉甸甸的,不只是种子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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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的喧嚣如同永不疲倦的海潮,拍打着每一个角落。百家宴已入酣畅之境,酒气蒸腾,笑语喧天,油脂与香料的气息浓烈得几乎化不开。
靠近拐角的那张油腻方桌旁,灰衣人佝偻着身体,双手死死抠着桌沿,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呈现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断滚落,砸在油腻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脸色灰败得如同久病之人,嘴唇干裂,微微翕动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带着一种破风箱似的嘶哑杂音。
那股扎根于灵魂深处、冰冷刺骨的恶寒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如同附骨之蛆般愈发深入、愈发清晰。他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东西在自己血脉深处蠕动、蔓延,每一次心跳都似乎牵扯着那冰冷的异物,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锐痛。更可怕的是,周围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灵食香气——烤驼肉的醇厚、火焰瀑布炙烤灵兽肉的狂野焦香、还有无数种混杂在一起的油脂与香料气息——此刻对他而言,不再是诱惑,而是最致命的毒药!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那混杂着灵力的浓香钻入鼻腔,都像是一把烧红的钝刀子狠狠捅进他的胃袋,在里面疯狂搅动!强烈的恶心感和脏腑翻江倒海般的绞痛轮番冲击着他的意志,冷汗浸透了他灰扑扑的内衫,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
不行……必须离开!
一个念头如同毒藤般在他混乱的意识中疯长。
这地方太危险了!那诡异的冰冷感……还有这该死的、无处不在的香气!再待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那股冰冷的力量冻结、撕裂,或者被这恶心的香气活活熏死!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潜伏的任务。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翻涌的酸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被痛苦和恐惧填满的疯狂。他必须立刻、马上离开这炼狱般的宴席,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这该死的、钻进身体里的东西弄出来!
灰衣人猛地松开抠着桌沿的手,身体因脱力而晃了一下,随即咬着牙,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从长条凳上站起来。他的动作僵硬而笨拙,带着一种濒死挣扎的狼狈。
就在他臀部刚刚离开凳面,身体重心不稳地前倾,一只脚试探着要向前迈出的刹那——
“呜哇——!”
旁边一张桌子,一个胖墩墩、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大概是抢食得太急,又或是被拥挤的人群撞了一下,突然毫无征兆地张开嘴,哇的一声,将一大口刚刚下肚、还未来得及消化的、混合着油脂和酱汁的灵兽肉糜,猛地喷吐了出来!
这一口秽物,不偏不倚,如同天女散花般,正正地朝着刚刚站起、身体摇晃的灰衣人迎面泼洒而去!
事发太过突然,距离又近在咫尺!
灰衣人此刻所有的意志都用在对抗体内的剧痛和恶心上,感官和反应早已迟钝不堪。他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浓烈到无法形容的、混合着胃酸、半消化肉糜和香料气味的、难以言喻的腥臊恶臭,如同实质的攻城锤,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那股气味,比他之前闻到的任何灵食香气都要浓烈百倍!其中混杂的、尚未散尽的微弱灵力,更是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炸药!
“呃……呕——!!!”
灰衣人身体如遭雷殛!那股被他强行压制了许久的翻江倒海般的呕吐欲,被这兜头盖脸的恶臭和其中蕴含的灵力残渣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