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角!
一根细细的、被折断的鸟雀腿骨!
没有言语,却比任何恶毒的威胁更令人胆寒!这是最后通牒,是赤裸裸的死亡预告!
“阿松…我的儿啊…”莫怀仁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呜咽,死死攥着那三样东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所有的坚持,在儿子可能遭受的恐怖折磨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就在莫怀仁被无边绝望吞噬,精神濒临崩溃之际——
“轰隆…咔哒…轰隆!”
沉重、稳定、充满力量的机械轰鸣声,穿透重重夜色,如同不屈的战鼓,由朱雀桥南的方向,坚定地、持续地传来!
那声音如此熟悉,正是白日被砸毁的撼山杵的运转之声!它非但没有沉寂,反而在如此深夜,爆发出更强劲的韵律!
莫怀仁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脸上混杂着极度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这顽强声音所刺破绝望阴霾而带来的微弱震动。
青木丹坊后院工坊内,灯火通明。
叶青赤膊上阵,汗流浃背,脸上身上沾满油污,却毫不在意。他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猛兽,在撼山杵巨大的“残骸”间穿梭。断裂的青铜连杆被替换上崭新的备用件;崩飞的齿轮位置,他直接用更坚韧的寒铁临时锻打了几枚,火花四溅中,以精湛的手艺强行嵌入传动序列;被刮花的玄铁杵身,他用磨石蘸着特制的药油,一点点打磨掉碍眼的痕迹。
“左边第三轴,校准!”叶青吼道,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阿福和另一个健壮的伙计喊着号子,用粗大的撬棍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巨大的青铜轴座。
“咔哒!”一声清脆的咬合声响起,严丝合缝。
“好!动力核心,点火!”叶青抹了把汗,猛地一拍基座上一个隐蔽的符文。
嗡!
基座内部传来沉闷的灵力嗡鸣,镶嵌在关键节点的几颗下品灵石亮起稳定的光芒。大小齿轮瞬间联动,发出令人牙酸的磨合声,由慢变快!那根伤痕累累却依旧沉重的玄铁杵,在所有人紧张而期待的注视下,再次高高扬起——
“轰隆!”
带着复仇般的狂暴力量,狠狠砸落在新换的石臼中!臼内坚硬的铁骨藤根茎应声化为齑粉!
“成了!哈哈哈!”叶青仰天大笑,汗水混着油污从下巴滴落,笑声在机器的轰鸣中显得格外畅快和豪迈,“想砸垮老子?做梦!”
工坊外的小院空地上,此时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几盏气死风灯挂在廊下,照亮了院中一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灰烬味道和一种奇异的、混合了药香与某种辛辣植物的气息。
木雪瑶挽着袖子,露出两截白皙的小臂,正蹲在一个临时支起的简易火炉旁。火炉上架着一口大铁锅,锅里翻滚着粘稠的、深褐色的糊状物,不断冒出带着药味的热气。这正是炼制丹药后残留的丹渣,混合了多种药材的残滓和灰烬。
她身边围坐着四五个穿着粗布衣裙、神色局促又带着浓浓好奇的妇人。她们是朱雀桥附近最贫苦人家的主妇,白日里目睹了丹坊的冲突,晚上被木雪瑶特意请来。
“婶子们看好,”木雪瑶的声音温和清越,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她拿起一个竹编的小簸箕,里面是白天收集来的、晒干的艾草、菖蒲叶和一种气味浓烈的野菊花的碎末,“这些,都是咱们房前屋后、田埂河边常见的驱虫野草,不值钱,晒干了磨碎就好。”
她将簸箕里的碎末,小心地倒入旁边一个盛放着冷却后丹渣泥的大木盆里。深褐色的丹渣泥混合着青绿色的草末,颜色显得有些怪异。
“关键是这一步,”木雪瑶拿起一个粗陶碗,碗里是清澈的油脂,“这是炼‘健骨膏’滤出的鹿油,最是温润。加进去,一来能让香囊不易碎散,二来能慢慢释放药气。”
她将温热的鹿油缓缓淋入木盆,同时用一根粗木棍用力搅拌。油脂的浸润下,原本干涩的混合物渐渐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