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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息怒。天庭自有法度,既是质询,走一遭便是。”
“狗屁法度!”
白眉元尊怒哼一声,“这分明是借题发挥!是有些人怕你杨十三郎借此次仙胞之事再立新功,权柄过重,压得他们喘不过气!一群只知窝里斗的蠢货,眼里只有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权势,何曾真正将天庭安危、众生福祉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七把叉的脑袋探了进来,他脸上还带着外面的焦虑,显然是有急事,但又不敢擅闯。
听到里面似乎有低语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开口:“头儿……外面又有些新动静,那些家伙……”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杨十三郎正静静站在冰封的阿槐前。
七把叉的目光也落到阿槐身上,情绪顿时低落了许多,他想起了自己负责阿槐安全的那些日日夜夜……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咬了咬牙,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地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首座哥,元尊爷爷说得在理啊!您别嫌我说话难听,依我看,这满天庭的神仙,有几个真关心阿槐是怎么伤的?又有几个真怕那劳什子仙胞出事?
……他们怕的是您!怕您这次又雷厉风行地把一个又一个案子破了,把功劳立了,把这天大的风波一手摆平!到时候,您这天枢院首座兼着山河司首座,风头无两,他们还怎么混?他们巴不得您栽个跟头,好看笑话,最好能分润点权柄出去!”
七把叉喘了口气,像是豁出去了:“要我说,这御前对质,对的不是案子,是您这个人!是他们不想您一家独大!”
七把叉这番话,如同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将天庭权力格局下最赤裸、最真实的算计血淋淋地剖了出来。
静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寒气依旧。
杨十三郎终于收回了触碰寒冰的手指。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七把叉那又怕又急的脸,最终望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殿宇,看到那至高无上的凌霄宝殿。
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但眼神深处,却仿佛有比万年寒冰更冷的光在凝聚。
“我知道了。”他对七把叉说道,语气平静得可怕,“你出去吧,继续盯着。”
七把叉如蒙大赦,又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赶紧缩回头,轻轻带上了门。
静室内,白眉元尊的神念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杨十三郎最后看了一眼冰封中的阿槐,低声道,声音轻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且安心睡。今日,我便让他们知道,什么是主,什么是次。什么是真正的……轻重缓急。”
说完,他转身离去,步伐沉稳,走向那即将决定无数命运的风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