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要往死里整你吗?”
她胸口起伏,显然是气极了,恨不得立刻揪出那幕后之人。
秋荷心思最为缜密,她上前轻轻拉了一下七公主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杨十三郎手中的圣旨,语气冷静却带着深深的忧虑:
“官人,此事绝不简单。凌霄殿质询,非同小可。届时百官在场,众目睽睽,任何细微差错都会被无限放大。
他们必然有备而来,恐怕不止于案情本身,还会在程序、旧事、乃至人情人脉上大做文章。我们需立刻推演,他们可能从何处发难,又该如何应对。”
她已迅速从震惊切换到谋士状态,开始思考对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戴芙蓉最为沉稳,她将账本递给身旁的侍女,走到杨十三郎身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细致地替他理了理方才躬身接旨时微皱的官袍襟袖。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这便是在这惊涛骇浪中,她所能给予的最坚实、最无声的支持。
一切担忧与关怀,尽在不言之中。
馨兰则悄然去一旁斟了一盏温热的凝神仙茗,双手捧到杨十三郎面前。
她的眼眸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担忧,声音柔得像初春的溪水:“官人,一夜未眠,又突闻此事……先喝口茶,定定神。无论怎样,身子最要紧。”
她的话语没有分析,没有愤怒,只有最纯粹的关切,她丰腴的身体紧贴着杨十三郎……杨十三郎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杨十三郎接过茶盏,指尖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温热。
他目光扫过四位性情各异却同样为他忧心的夫人,脸上的冷峻线条稍稍柔和了些。
他轻呷了一口仙茗,一股温和的暖流润过喉间,舒缓着紧绷的神思。
“无妨。”
他的声音平稳如常,仿佛刚才接到的只是一份寻常公文,“跳梁小丑,欲借势逞凶而已。凌霄殿虽高,却也高不过道理二字;朝会虽众,也众不过事实铁证如山。”
他放下茶盏,看向秋荷:“推演不必。任他千般伎俩,我自一力破之。我们所掌握的证据链,已足够完整。”
他又看向七公主,语气略带安抚:“至于是谁,朝会之上,自有分晓,急也无用。”
最后,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是对四位夫人,也是对自己下令:“你们守好家便是。府中一切如常,勿要自乱阵脚。”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特别叮嘱道:“对了,去个人,好生照看着静室里的阿槐。他那边,绝不能出任何差池,务必确保冰封稳定。”
这句话,将他从晦涩的不明风波中,瞬间拉回了一个更具体、更沉重的责任——
那冰封中沉睡的阿槐,巨灵山上的仙胞……以及可能与此案相关的无辜受害者。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乎他个人荣辱的审判。
府内凝重的气氛尚未化开,廊外便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只见七把叉几乎是贴着墙根溜了进来,他那张惯常油汪汪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焦灼与紧张,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
“首座哥!大事不好了!”
他压着嗓子,声音却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又尖又急,“外面、外面全变天了!”
他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凑到杨十三郎跟前,语速快得如同爆豆:
“昨儿个还只是些见不得光的阴私谣言,在茶肆巷尾嘀嘀咕咕。可自打那天使进了咱这府门,好家伙,整个天庭就跟炸了锅的蚂蚁窝一样!”
他喘了口气,比手画脚地继续说道:
“现在可不是偷偷摸摸了!包打听们的报告全在这里……好些个仙官,平日里瞧着人模狗样,现在居然三五成群,在云径上、在各司衙门的回廊里,就公然议论起来!说什么‘天枢院权柄过重,早该约束’。
‘杨首座行事酷烈,有此一劫也是必然’,甚至、甚至还有人说……”
他吞了口唾沫,有些难以启齿,“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