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泛起阵阵涟漪,仿佛在触摸一块腐败的痂。
羊蝎大师闭目凝神,以神识感知反馈:“此地……星力虽死,余威犹存,自成一片扭曲之域,易于遮蔽天机,更可借残存星轨……温养阴秽之物。”
他话音未落,那龟甲上的裂纹竟自行延伸,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几道新生的裂痕恰好组成了一个模糊的“聚”字。
“诉状上的伪饰波动,”
杨十三郎沉声道,“其性阴冷粘滞,似有抽取、凝练之效。”
戴芙蓉点头,指尖引导一缕从诉状上剥离的残余气息,投入光幕。
只见那气息如烟似雾,飘向“观星古台”方位,竟与那片灰暗区域隐隐交融,甚至引动了废垣深处一丝微不可察的、如同沉睡凶兽心跳般的能量脉动。
“吻合了!”
羊蝎大师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锐芒,“在此地布设邪阵,借残存星轨掩盖波动,以古台锈蚀铜镜为基,行炼魂敛魄之实……术理上,严丝合缝!”
他看向杨十三郎,语气斩钉截铁:“那观星古台,便是藏污纳垢之所,亦是破解此案的关键锁眼!”
堪舆光幕渐渐稳定下来,灰暗的“观星古台”区域被标记上一个刺目的红点,如同悬在天庭舆图上的一颗毒瘤。
山洞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带进来一股子市井烟火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七把叉急匆匆进来,满头大汗,衣襟上沾着不知是泥点还是干涸的血迹,呼哧带喘,脸上却带着猎犬嗅到猎物踪迹的兴奋。
“首座哥!戴姐姐!有门儿了!”
他顾不上行礼,抓起案几上戴芙蓉喝剩的半盏凉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茶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他也浑不在意。
杨十三郎眉头微蹙,却没斥责他莽撞。羊蝎大师则迅速抬手,一道清净诀拂过,驱散了他带进来的浊气,免得干扰了空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堪舆光幕残影。
这堪舆光幕凝聚了羊蝎大师一生的心血,就算是要散去,羊蝎大师也要光幕完美退场……
“慢点说,什么门路?”杨十三郎沉声问道。
七把叉用袖子一抹嘴,眼睛亮得吓人:“我找了好几个以前在司天监外围扫洒……现在混迹黑市倒腾破烂的那几个仙吏。您猜怎么着?还真让他们摸着影了!”
他压低声音,像是怕隔墙有耳……
“近些日子,确实有一伙人,穿着像是司药殿低级执役的灰袍子,打着‘天庭仙官神魂普查’的旗号,四处晃荡……
专找那些职位不高不低、平时没人注意的仙官搭话,比如瑶池守偏门的景六指,还有西域来的那个舞姬蜜娅!”
“他们用什么法子接触?”
戴芙蓉追问……
“镜子……”
七把叉咽下一口口水,他见案几边上的食盒里还有一只烧鸡……
“一面古里古怪的铜镜!几个仙吏都说……那镜子照人的时候,光不是直的,会扭,像水波纹似的……”
七把叉声音很大地又咽下一口……
“……他们假借‘观气’,拿镜子在那些仙官面前晃一晃,说几句吉祥话,问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完事儿就走人。”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更邪乎的是,有巡夜的天兵兄弟瞧见,这伙人最后消失的方向,就是司天监那片早就荒废的老衙门口!黑灯瞎火的,钻进去就没影儿了!”
七把叉带来的市井消息,像一块块拼图,严丝合缝地嵌入了杨十三郎的感应和戴芙蓉的术法推演之中。
司天监、废弃观星台、诡异的镜状法器、目标明确的“普查”……所有的线索,都拧成一股绳,死死地套在了“观星古台”这个目标上。
山洞内一时寂静,只有七把叉粗重的喘息声,他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抓过了已经冰凉的那只烧鸡……
空气仿佛凝固了,危机感不再是虚无的推测,而是化作了实实在在的、藏匿于黑暗废墟中的獠牙。
洞内只有七把叉的咀嚼声……
洞内那股子紧绷的弦,被七把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