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线如何?”
“外围的那几道防线没动,朱风带领雷部增援的弟兄,依托山势布下了‘九霄雷殛阵’,算是最后一道屏障。七把叉……他把自己和焚天枪一起埋进了仙胞正上方的‘蕴灵土’里,说是要当个‘人形避雷针’,谁敢靠近就先烧谁。”
戴芙蓉语速极快,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粒清香扑鼻的丹药递到他唇边……
“阿槐状态很不稳定,但他的仙胞藤蔓对同源能量最敏感,金罗大仙用丹药暂时压住了他的浊化,让他守在仙胞最近的核心结界外,作为最后的预警。这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快部署,但……”
她没再说下去,但杨十三郎明白。
仓促而成,漏洞百出。
面对能搅乱仙胞天机的未知力量,这些防线能起到多大作用,实在难说。
尤其是阿槐,让他靠近仙胞,无异于烈火烹油,他的浊化之眼与仙胞之间的感应,福祸难料。
吞下丹药,一股暖流散入四肢百骸,稍稍驱散了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寒意。
杨十三郎尝试运转仙元,左眼立刻传来针扎般的剧痛,那些黑色纹路又剧烈地鼓动起来,连带着那点金芒也明灭不定。
他闷哼一声,不得不停下。
“起来了,七把叉……”
七公主见七把叉把自己的脚都抱进去了一只,用另一只脚踢了他一脚。
七把叉很不舍地松手站起身来,又拉起杨十三郎破烂长袍的一角……
杨十三郎左眼深处那点金芒突然毫无征兆地猛烈悸动了一下,仿佛被远方某种同源却异质的东西轻轻拨动、共振。
这感觉极其微弱,转瞬即逝,却带着一丝不祥的粘腻感。
山雨欲来,黑云压城。而第一道闪电,似乎已经划破了天际。
岩洞内的压抑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
杨十三郎刚压下左眼金印的反噬,那一点金芒的悸动余韵未消,洞外便传来一阵极其不祥的扑棱声——
是翅膀沉重拍打、夹杂着羽毛撕裂的破碎声响,由远及近,急速撞来!
一道黑影踉跄着冲破洞口的简易禁制,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些许尘埃。
那是一只传讯仙鹤,但早已失了平日的优雅从容。
它一侧翅膀以诡异的角度弯折,雪白羽翼上沾染着大片粘稠的黑血,那血色并非鲜红,而是泛着诡异的蓝紫光泽,正“滋滋”腐蚀着身下的岩石。
仙鹤的头颅无力地耷拉着,喉间发出断续的、类似风箱破裂的嗬嗬声,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眼睛——
本该清澈的鹤目此刻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竟分裂成诡异的双瞳,每一个瞳孔深处都有一点幽蓝的微光在闪烁,仿佛有异物寄生其中。
“是朱风大哥的鹤!”
戴芙蓉脸色骤变,一眼认出鹤腿上绑着的并非寻常玉简,而是一角被撕裂的、沾满同样黑血的玄色布料——那是雷部将领内衬战衣的材质。
杨十三郎一步跨前,顾不上仙鹤身上散发的腐朽气息,蹲下身小心翼翼解下那角布料。
布料入手冰凉湿滑,上面的字迹是用指尖蘸着近乎凝固的黑血仓促写就,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每一笔都透着书写者极度的痛苦和紧迫:
“山外异动…似有‘观星’之举…小心…‘讼’…起萧墙…”
边上的羊蝎大师读了出来……
“观星…讼起萧墙…”
戴芙蓉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指尖掐诀,一缕青光扫过血字,试图分析残留气息,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观星’…指的是司天监那些早已废弃的观星台?那里地势特殊,残留着上古窥天阵法痕迹,若被利用…”
她话未说完,杨十三郎已然接口,声音沉冷如铁:“‘讼起萧墙’…是冲我来的。司法诉讼,要从内部发起。”
他捏着布料的手微微颤抖。
敌人这一手极其毒辣,不在正面战场上一决高下,而是要将天庭的律法变成刺向他的刀。
不待他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