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的刹那,瓶身突然剧烈震动!他猛地掀开瓶塞——里面哪有香粉,只有半汪青黑色的液体,泡着颗眼珠大小的珍珠。
珍珠表面坑洼不平,像被虫蛀过,却仍能辨认出半个\"怨\"字。
\"这是......\"
杨十三郎已经走远,只有一句话飘回来:\"画骨易魂,玉香不散。\"
七把叉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包子馅沾在嘴角。
他盯着珍珠,突然打了个寒颤:\"四哥,我耳朵里......不会还有虫子吧?\"
朱风没答。他盯着珍珠表面那个\"怨\"字,恍惚看见有张女人的脸一闪而过——右眼下有颗泪痣,正是血池棺中少女的模样。
风过槐树,封条\"哗啦\"作响。
谁也没注意,红袖招的地窖缝隙里,探出半截青白色的手指......
七把叉的耳后开始发痒。
他蹲在天枢院后厨的矮凳上,左手抓着刚出笼的肉包子,右手却忍不住去挠耳根那块珍珠斑。
挠着挠着,指甲缝里突然带出点青黑色的黏液。
\"糙!\"
他甩着手跳起来,包子\"啪\"地掉进粥锅,\"这什么玩意儿?\"
拉娅的赤蝎从房梁上垂下来,蝎尾在他耳后轻轻一点。
黏液遇毒针\"嗤\"地冒起青烟,散发出熟悉的甜腻味——是稀释过的画骨香。
\"别动。\"
拉娅捏住他耳垂,指尖蛊纹亮起妖异的红光,\"玉髓虫在蜕皮。\"
七把叉浑身僵住,他被要来没来的疼痛感吓住了。
他看见自己掉在粥锅里的包子正被青黑色浸染,面皮逐渐变得透明,露出里面蠕动的馅料——那根本不是肉糜,而是一团纠缠的玉髓虫!
\"呕——\"
他弯腰干呕的瞬间,耳后珍珠斑突然裂开条缝。
半截虫须探出来,在空气中疯狂摆动。拉娅的银簪快如闪电,\"叮\"地钉住虫须,却听见七把叉撕心裂肺的惨叫——
\"疼疼疼!耳朵要掉了!\"
朱风踹门冲进来时,正看见拉娅拽着银簪,七把叉捂着耳朵满屋乱窜。
簪子另一头缠着条两寸长的青黑色虫尾,还在不停扭动。
\"按住他!\"拉娅额头沁汗,蛊纹已经蔓延到脖颈,\"是子虫!\"
朱风一个箭步上前,膝盖压住七把叉的后腰。
这小子挣扎的力道大得惊人,玉化的左手\"咔嚓\"抓裂了地砖。
\"四哥......\"七把叉突然不动了,声音带着哭腔,\"我耳朵里......有东西在唱歌......\"
拉娅趁机猛拽银簪——
\"啵!\"
虫身离体的声响像拔开酒塞,有种很痛快的感觉。
带出的不止是虫子,还有颗米粒大的珍珠,正死死咬着虫尾不放。珍珠表面刻着半个\"痴\"字,沾着七把叉的血。
赤蝎突然暴起,毒钳夹向珍珠!
\"当!\"
珍珠炸开,飞溅的碎片在墙上烙出十几个小坑。
最深的那处,隐约能看到张女人的脸——右眼下有颗泪痣,嘴唇开合着无声的词:
下一个。
七把叉瘫在地上喘粗气,耳后的珍珠斑消失了,却留下个针眼大的洞。
朱风盯着那个洞,突然想起南海血池里,棺中少女耳垂上也有个相似的孔洞......
\"凝玉香的瓶子呢?\"他猛地转身。
灶台上的青瓷瓶不见了。
只剩一圈水渍,形状像极了女子纤细的指印。
朱风一脚踹开药房门时,拉娅正伏在案前。
她的衣袖半卷,露出小臂上蜿蜒的蛊纹——原本赤红的纹路此刻泛着青黑色,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侵蚀。
听见响动,她慌忙扯下袖子,却带翻了案头的药钵。
青瓷碎裂,里面的药渣泼了一地,朱风分明看见几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