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却悬在头顶。
七把叉一个踉跄,焚天枪脱手飞出,枪尖赤焰违反常理地向下坠落,最终钉在头顶三十丈处的"地面"上,枪杆兀自颤动。
"这鬼地方......"七把叉骂了半句便噤声。他的目光被前方景象死死攫住——
一座金銮殿倒悬于深渊之上,琉璃瓦折射出幽绿的光,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却发出闷钝的撞击声,仿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声响。
殿前九级玉阶逆着常理向上延伸,每一级台阶上都跪着无头石俑,俑身裂纹里渗出黑血,在倒置的重力下凝成血珠,缓缓"坠"向殿顶。
阿槐突然抓紧杨十三郎的袖子:"首座哥,那些石俑......在哭。"
阿槐的声音发颤。
风神之眼随即映出真相——哪是什么石俑,分明是活人被抽干精血后硬化的尸骸!他们脖颈断口处的血肉仍在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朱风的三棱刺突然自行飞旋,刺尖直指大殿正门。
门楣上悬着的鎏金匾额早已斑驳,但"正大光明"四个字仍依稀可辨,只是此刻每个字的笔画都爬满借命丝,像被蛛网裹住的猎物。
"冰棺在殿内。"
杨十三郎声音低沉。他眉心的青纹灼痛起来——越是靠近大殿,风神之眼就越不受控制地颤动。
殿内传来的寒意连天罚印都难以完全隔绝。
推开殿门的瞬间,七把叉的焚天枪突然从头顶"地面"挣脱,呼啸着飞回主人手中。枪身刚触及掌心,赤焰便"嗤"地熄灭,枪头结出厚厚白霜。
殿内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九根玄冰柱呈北斗状排列,柱内封冻着形态各异的尸体。
最中央的冰棺透明如水晶,白眉元尊的残躯笔直地立在棺中,左眼紧闭,右眼却大睁着,瞳孔已化为浊黑的旋涡。
更骇人的是他的胸口——半截青铜断剑贯穿心窍,剑格处嵌着的正是缺失一角的"帝"字铜钱。
"师父......"
杨十三郎刚迈步,整座大殿突然震颤。冰棺底座浮现出星图刻痕,七颗主星的位置正与混沌海赦罪碑的坐标吻合。
白眉元尊被冰封的右手,食指微微曲起,指向自己心口的铜钱。
阿槐突然尖叫:"小心后面!"
众人回头,只见那些跪在台阶上的无头尸俑,此刻全部"站"了起来。
它们脖颈断口处钻出借命丝,丝线另一端连着殿顶——那里密密麻麻倒挂着成千上万具新鲜尸体,像一片腐烂的星穹。
殿门在身后轰然闭合,回声久久没有平息……
无头尸俑并未追击,反而整齐地退至两侧,让出一条通往殿外的血路。
阿槐踮起脚尖,看见殿外深渊中缓缓浮起一队人马——
阴兵。
他们并非想象中的森森白骨,而是半透明的幽蓝魂体,身披残破的天庭制式铠甲,腰间悬着早已锈蚀的仙官印信。
为首者骑着一匹只剩骨架的战马,马眼窝里跳动着惨绿的鬼火。
那将领的胸口赫然插着三柄断剑,剑刃上"天罚"二字依稀可辨。
"雷部第三营副将赵寒川。"
杨十三郎突然低声道,三棱刺在掌心微微发烫,"三百年前因擅改雨数被处决......"
阴兵将领闻言大笑,笑声却像千万只蚂蚁在头骨里爬行:"好记性!可惜你漏了一句——"
他猛地扯开胸甲,露出心脏位置一个被灼穿的铜钱状空洞,"本将是替某位持'帝钱'的大人物顶罪!"
话音未落,深渊里突然伸出无数借命丝,丝线另一端竟连接着谷外难民的脚踝。
那些透明丝线此刻泛出血光,将难民的精血源源不断输送给阴兵。
随着血气注入,阴兵们的魂体逐渐凝实,铠甲上的锈迹片片剥落,露出底下崭新的寒铁。
七把叉的焚天枪突然剧烈震颤,枪尖自动指向阴兵将领:"他的盔甲纹路......和现在雷部统帅一模一样!"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