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冤"字是他用姐姐最喜欢的胭脂写上去的。
跪在七把叉前面的一位老人突然高高举起一截发黑的断指,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哭嚎:"白眉元尊!我女儿被妖道炼成了丹,您得替我做主啊!"
"白眉元尊救救我女儿,她昨天又托梦给我了......"骆大娘子忽地站了起来,声音凄厉得如同夜枭。
白眉的雷击木杖猛地一顿地面,"咔嚓"一声,坚硬的花岗岩裂开一道细缝。这一声响让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骆大娘子。"白眉元尊沉声道,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梦见什么了?"
骆大娘子浑身一颤,眼泪簌簌落下:"我梦见......成成被关在一个竹笼里,手脚都缠着竹枝,她在哭......在喊娘......"
七把叉心如刀绞,双眼宛若在喷火。
十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和姐姐在院子里捉萤火虫,突然一阵黑风袭来,等他醒来时,他和姐姐被关在一个竹笼子里面……姐姐咬断竹笼,让他钻出狗洞跑了
白眉的雷击木杖突然电光大盛,杖尖直指人群中央——
"哗啦!"
数百名逍遥客同时抬头,露出或悲愤、或绝望、或癫狂的神情。他们高举手中信物,嘶声哭喊:
"白眉元尊!替我们申冤啊!"
仙鹤寮的晨雾里传来三声闷响,不知是谁在叩首。
罗长子的额头已经抵在青石板上磕出了血。他双手捧着半只竹编蚂蚱,断口处还留着几根发黑的竹纤维——那是罗成名最心爱的玩具。
骆大娘子展开怀里紧抱的襁褓,上面"福寿安康"四个字已经褪成了惨白色,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她记得很清楚,女儿失踪那晚,就裹着这条襁褓入睡。
七把叉跪在地上,右手攥着根发霉的糖葫芦签子——那是他最后一次和姐姐分享的零食。左手不停摸着腰间的棺材钉子,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站在高处的阿槐见七把叉双肩抖动的厉害,觉得很是古怪。他一纵身来到七把叉跟前,从下往上一看,吓了一跳——七把叉两只眼睛,两个鼻孔
阿槐好像懂了什么,默默站到七把叉身后,一边替他按摩肩膀,一边焦急地望着白眉爷爷。
"白眉元尊!"骆大娘子的嗓子哑得像砂纸磨过,"十年了,您就发发慈悲——"
白眉面色阴沉,木杖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人群。所有人手上只觉一空,那些证物全都漂浮到了半空中。
"你们的案子,白眉都会转交天枢院,八十一天后,还是到这里来取判决结果......"
白眉元尊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每个人心头震荡,"都散了吧!"
有了白眉元尊这句话,人群开始慢慢退去。
他们也知道,这已经是这位重伤在身的老仙人能做的最大承诺了。
但七把叉一家没有动。他们依然跪在原地,眼中的执着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白眉元尊叹了口气,对杨十三郎使了个眼色。片刻后,七把叉一家跟着白眉元尊来到了君司府后院。
后院偏厅内,白眉元尊将三人引入,示意阿槐关上房门。他放下肩上的雷击木杖,轻轻靠在案几旁。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苍老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把你们掌握的证据都拿出来看看。"白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骆大娘子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展开。里面是一块褪色的碎花布,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
"这是成成失踪时穿的衣服,"她的手指抚过布料上的暗褐色污渍,声音哽咽,"在镇外三里处的竹林边找到的。"
罗长子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露出半截竹编蚂蚱:"就挂在发现衣料的荆棘丛上。"
他指着断口处,"这里有明显的咬痕——成成遇到危险时,习惯咬东西。"
白眉仔细检查着那块碎布。突然,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