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把叉一头雾水地走了。白眉元尊这才举起杖,在槐树下画了个圈。杖尖所过之处,泥土泛起细碎的金光,隐约形成个繁复的阵图。
"元尊,您这是......"
"做个试验。"白眉元尊从袖中取出那枚玉简,递给杨十三郎,"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阿槐从树叶间探出头:"你们要干嘛?"
没人回答他。七把叉抱着个陶罐跑回来,罐口封着红绸,掀开一角,甜香立刻溢满了院子。
"放这儿。"白眉指了指阵图中央。
陶罐刚落地,阿槐就"嗖"地从树上滑下来,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好香!"
白眉元尊突然抬手,木杖点在阿槐眉心:"定。"
阿槐瞬间僵住,只有眼珠还能转动,惊恐地看向杨十三郎。
"元尊!"杨十三郎上前一步。
"看着。"白眉元尊掀开陶罐,舀了一勺蜜倒在阵图上。琥珀色的蜜汁顺着纹路流淌,渐渐勾勒出一只飞鸟的形状——正是青鸾。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蜜汁青鸾竟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在阿槐头顶盘旋。阿槐的眼珠跟着它转,碧绿的瞳孔渐渐泛起金光......
"果然。"白眉元尊突然撤杖,阿槐一个踉跄跌坐在地,蜜鸾也随之消散。
七把叉目瞪口呆:"这、这算什么试验?"
"味觉通感。"秋荷的声音从月洞门外传来。
她手里捧着个锦盒,月白的裙裾沾着夜露,"青鸾的羽毛沾染了金母的蜜饯味道,而阿槐能感知到——说明他们的灵力同源。"
杨十三郎猛地想起巨灵山石碑下的黑气小手——也是这般泛着金光。
阿槐突然跳起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白眉元尊蹲下身,平视着阿槐:"孩子,你最近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
阿槐歪着头想了想:"梦见个黑漆漆的地方......有只大鸟老是啄我。"他比划着,"金色的鸟,嘴巴特别尖!"
秋荷把手中的锦盒"啪"地放在地上……盒盖翻开,露出里面那本《仙胞记事簿》,最新一页上赫然写着:"仙胞夜啼,言有金鸟相扰。"
七把叉突然一拍大腿:"等等!金母的青鸾不就是金色的吗?"
院中一片死寂。
连阿槐都安静下来,
杨十三郎无意识地搓着手中的金羽,羽根处的暗红在灯笼下显得愈发刺眼。
白眉元尊突然起身:"十三,取你的玄铁刺来。"
杨十三郎解下腰间的玄铁刺递过去。老人接过刺,在掌心一划——鲜血顺着刺尖滴落,正落在阵图中央。
"元尊!"
血滴触地的刹那,阵图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
泥土翻涌间,竟浮现出一幅模糊的画面:金碧辉煌的宫殿深处,一只青鸾站在金架上,正低头啄食琉璃碗中的蜜饯。
碗边残留着些许暗红色果肉,正是羽根处沾染的东西。
"这是......"
"瑶池内殿。"白眉元尊的声音有些沙哑,"金母在用蜜饯喂养青鸾。"
阿槐突然尖叫一声捂住耳朵:"吵死了!那只鸟又叫了!"
几乎同时,远处的夜空传来一声清越的鸾鸣。众人抬头,只见一抹金光划过天际,正朝仙鹤寮飞来。
"糟了,"秋荷脸色煞白,"青鸾真身!"
七把叉手忙脚乱地去关院门,被白眉元尊拦住:"来不及了。"
青鸾的阴影已经笼罩了整个院子。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槐突然冲上前,把手中的金羽狠狠掷向天空:"走开!"
金光迸发。
羽离手的瞬间,阿槐周身爆发出耀眼的青光,背后隐约浮现出一对半透明的翅膀虚影。
金羽在空中燃起金色火焰,化作一只火凤扑向青鸾。
两只神鸟在半空相撞,炸开漫天金青二色的光点,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流星雨。
等光芒散尽,青鸾早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