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膝跪在鼎沿，左臂伤口渗出的血珠还未落地就被残片吸收。
神秘女子踉跄着扑来时，他闻到她发间混着血腥味的龙涎香——就像那夜在蚀骨沼泽，她也是这样用后背替他挡下毒箭。
\"成了...\"她颤抖的指尖抚过他眉心的鼎纹，翡翠玉珏还残留着蟠龙灼烧的余温。
二十三名灰袍修士齐刷刷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碎石遍布的地面。
最年轻的修士捧着他被兽爪撕碎的法袍下摆，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汪尊撑着残片起身，突然感觉丹田处的异物往心脉钻了半寸。
他借着整理衣襟的动作按住胸口，瞥见许瑶正在用裙摆擦拭青铜残片上的暗金液体。
那东西遇土即燃，在她脚边烧出九个首尾相连的狐尾图案。
\"尊主，地脉裂缝开始闭合了！\"
修士的惊呼声中，汪尊踢开脚边半截兽爪。
六合鼎还在发出低频震颤，像是感应到某种呼唤。
他装作查看地脉走向，实则将一缕神识探入鼎内——本该清明的鼎身内部，此刻却漂浮着八点猩红光芒，正拼凑成半块残片形状。
当众人忙着收集妖兽晶核时，汪尊的靴底踩到了某种凹凸纹路。
在距地脉裂缝七步远的乱石堆里，半人高的玄色石碑被藤蔓覆盖。
他挥剑斩断藤蔓的瞬间，碑面蚀刻的云雷纹突然流动起来，那些看似无序的纹路竟与六合鼎内悬浮的猩红光点产生共鸣。
\"都别过来！\"
喝止声惊飞了岩缝里的血鸦。
汪尊用残片划破掌心按在碑面，看着自己的血顺着纹路填满某个象形文字的沟壑。
当那个\"启\"字完全染红时，整块石碑突然褪去玄色，露出内里莹白如玉的质地。
碑面浮现的符文不是镌刻而成，倒像是某种生物用利爪生生抓出来的。
许瑶的惊呼被山风撕碎：\"那是龙爪痕！\"
汪尊的指尖距离最近一道爪痕还有三寸，符文突然迸发刺目白光。
他下意识翻转残片挡在身前，青铜与白光相撞发出的声响，像极了那夜在古战场听见的锁链崩断声。
六合鼎在此刻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震颤，鼎内八点红光疯狂撞击鼎壁，仿佛要挣脱某种束缚。
当白光稍敛，众人看见他们的尊主正保持着格挡姿势僵立原地。
玄色石碑已恢复原状，唯有那个染血的\"启\"字还在隐隐发亮，像一只半睁的血色竖瞳。
山风卷着枯叶掠过碑面，某种介于龙吟与狐啸的声响在每个人识海里炸开，又倏然消散。
汪尊收剑入鞘时，发现剑格处的肉芽不知何时缠住了半片枯叶。
那叶脉纹路与石碑上的爪痕，恰好拼成半个太极图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