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水粒呢,那也叫我给捡回来了。
走,咱俩往家走。”
“走,爹,咱俩来晚了,咱早几天来就好了,现在这地都叫人家给捡几遍了。”
“来晚了,这一段队里的活多忙啊?我还跑一趟鹤岗卖烟。
嗨,能捡点就行吧。
今个来,咱俩你捡这么多,我捡这么多,等着回家搞一块,我约莫着,也能搓十几斤苞米粒子。”
“搓了,整好了,十五六斤,十七八斤还是保的。
哎,爹,我想了,明天,咱不能搁着捡了。”
“不搁着捡,咱上哪去呀?那咱就得上同江那边,咱队的地窝棚了。”
“对呀。”
大哥说道。
“好,我也有这个想法。
等着咱回去,好好琢磨琢磨”
俺爹俺大哥走到家了,俺大哥一进屋,就喊道:“回来了,回来了,俺回来了。”
“回来了,快下地,看你大哥,你爹回来了。
俺呀,你爹你大哥这个时候才回来,饿也饿完了。”
“娘,快吃饭,快叫俺吃饭吧?”
“吃饭,来,家德,你准备喊吃饭,小孩子不抗饿,我来,我给咱捡的苞米倒炕上,家德,你不说捡的苞米上有冰吗?我都给倒这北炕上,先叫它化一化,等着咱一会吃完饭了,咱就搓苞米粒。
“对,爹,还有老二,家林,咱一会吃完饭,都搓苞米啊。”
“好的。”
“大哥,俺也搓。”
“搓,搓搓搓,咱都错呀。
我三兄弟,都五岁了,你这可比在河南要饭的时候,有本事了。”
晚上了,俺家搓苞米呢。
赵大爷来了。
赵大爷来是来找俺爹出去打鱼呢。
赵大爷说,他一队的马富久家打着鱼了。
”
打到鱼了,那鱼多大呀,都是鱼吗?还是有鱼有泥鳅和蛤蟆呀?”
“都有了,鱼是小鲫鱼壳子,泥鳅是那黑花的小泥鳅,蛤蟆多。”
“那呀?就没意思了,赵大哥。
那鱼和泥鳅,要是自己家吃,孩子也不愿吃。
卖也不值钱呀?”
“啊,打渔,就是当玩了。
那你不打渔,你过年,年前年后,队里也不干活,这一段闲着呀,你干啥去?”
“干啥?赵大哥,俺家有的是活?我比不上你,你队里分的粮食多,俺家不行啊,我得整这玩意。”
俺爹说着就拿手里的两个苞米敲一敲。
“
“你说的是啥意思,怎么的,二兄弟,是搓苞米呀?”
“不是,不是搓苞米,是我要捡粮食去。”
“捡粮食?怎么捡?”
“怎么捡,赵大哥,上地里捡?你看我今天捡的?这么些,等着我都搓好了,我就给搞炕上,搞炕上我给炕干了,拿到磨上去,推成面,今个捡到这些,俺家这几口人,还不吃几天吗?”
“吃几天是能吃几天,去地里捡地,捡粮食,这冬天也得遭点罪呀。”
“遭罪?赵大哥,我给你说,咱干啥不遭罪呀?咱是农民,刨大壕,修水利,种地,割地,拉地,冬天半夜起来赶磙子打场,你说那样,咱不遭罪呀?我给你说吧,这回去捡地,捡粮食,那我说哈也得去,这遭罪,也比要饭好啊?那要饭,你是没看着啊,俺家去年大半年上河南,我是尝到那滋味了,上人家门口,给人家大爷大娘的叫着,磕头作揖的,像比人家矮半截子似的,那脸上面子上也受不了啊?”
”
赵大哥,俺家他,你二兄弟算了,俺家明年,至少得差三个到三个半月的口粮啊。”
“能差那么多吗?你们三队口粮,一个人分是三百六斤是吧?”
“是三百六,那是队里说的,那是队里算账时说的,实际有多少,谁也不知道。
我是算了,我家的口粮是差多了,要说能差三四个月,那是只多不少,我家的粮食顶多能吃到明年阳历五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