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里还有这么多的吗?咱俩,连这一壶茶水都没喝了啊?”
俺爷说着还拎着茶壶晃一晃。
茶壶里出晃晃的水声。
“哎呀,你拉倒吧,村长,老哥,这是第二壶茶呀,你糊涂了吧?咱俩喝完一壶了,这是咱俩喝完一壶,你又叫你家儿儿子给沏的呀。”
张队长喊着说道。
“是吗?”
爷爷问道。
“是吗?这还有假呀。
这茶在这搞着呢,你看呀,我喝你的茶,我这肚子都喝饱了,咱俩要是喝一壶,我能喝这样吗?”
张队长说着就拍起自己肚子来,张队长的肚子出咣咣的响声。
“啊,这样你就对了,毛主席说: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们工作队的人都做到了,那你再不喝我们一点茶水,你怎么能密切联系群众呀?毛主席还叫你和群众打成一片嘞。”
爷爷一说,俩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好,打成一片好。
你是村长,你又是党员,你呀,就是我们工作队联系群众的桥梁,纽带。
上级什么工作,有什么政策,有什么事儿,我都得找你,你呢,都得去给我组织呀,组织起来开会,那儿,我们呢,就是政策的宣传员,讲解员。
我说的对吧?”
张队长说道。
“对,你说的对。
哎,你要睡觉,我得赶快给你安排个地方呀?你看你想上哪儿,上谁家睡去呀。”
爷爷问道。
“上哪去睡,哪都中,有个地方就中,我们不挑。
工作队吗?是来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
“那儿,那今天,天时候也晚了,我也不给你找地方去了,你就跟着我在我家草拦子,东下屋睡吧。
这样,明天早上,还在我家吃饭,我也不用出去给你派饭了。”
“那儿。
这儿。
,中,太好了。”
“太好了,不太好了,你是知道的,我家的条件呀,就是这样,屋子不多,就那么两个堂屋。
原来我和我家里住东堂屋,孩子们都住西堂屋。
俺家在的时候,俺家三个儿子,大的,二的都结婚了,小的,小三在外地,在枣庄煤矿下井嘞,俺俩闺女也都出阁了。
等着俺家里死了,大儿子大儿媳妇吵着要分家了,那分就分吧,人家好说嘞,树大分枝嘞,蜜蜂多了还得分窝嘞。
就这样,堂屋,我给大儿子一个,二儿子一个,我呢,这一天的,上面叫我在村里管点事儿,那我就有时候不在家,那我一个人就在这下屋住吧。
住下屋,那个时候,这外边就是牛棚。
我住的这个下屋,一面搞铡的喂牛草,一边我住。”
“哎,管哪住呢,老哥,你一个人。
住哪还不是睡觉呀。”
“就是那么回事吗?”
爷爷说着就领着张队长来到了下屋,草拦子。
“哎,我也是这样想的。
住着,太太平平的,也不像打日本那样,兵荒马乱的,我就意足了。
来吧,你往里来,慢慢的走呀,我这也没油灯,平时,我一个人也不用灯。
咱俩就摸着睡吧,你在那里边,我在这外边。”
“好,好好好。
啥里边外边的呀,老哥,对我来说,睡觉,也是有个地方躺着就行了。
我这是当兵了,当兵跟着共产党打仗,打了五六年仗,打赢了,在我转业的时候,国家给我留下了,让我在县里当个了正式工人,在曹县当工人,我也很意足了。
这又给我抽出来下乡,当工作队。
要不,我不去当兵,现在在家,在我们张庄村,也是个农民。
现在,我是沾了共产党的光了。”
“你沾了共产党的光了,你还记得。
你的思想觉悟还是很高的。
可有的人啊,我不是跟你说,当了干部,当了官就忘了老百姓了。”
俺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