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伯言和那些探子们好生歇息。
突然间,西窗猛地灌进一股冷风,卷起了他那未束起的丝,在夜空中肆意飞舞。
露台外,传来了守卫们巡视的脚步声,那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渐渐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而饭堂那边,传来的则是柴刀剁骨的闷响,一下又一下,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戚福静静地贴着冰凉的墙边,缓缓地蹲下身子,他的喉结在月光的映照下,不停地滚动着,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
终于,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从齿缝间挤出了一声冷笑:“好一个请君入瓮啊!”
戚福用手指轻轻地叩击着桌案,那声音就像是他心中正在盘算的那张密网一样,紧凑而有节奏。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目光投向远处,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外面的世界。
在他的眼角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这丝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守卫领命退下后,戚福的命令已经下达完毕。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果断,就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带着丝丝凉意。
他让守卫迅去传唤栾卓前来见他。
栾卓在踏入屋内的瞬间,脚下似乎碾碎了两片枯叶,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抱拳垂,动作间带起了一阵寒风,让屋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戚福的视线缓缓地从栾卓身上掠过,他那薄如蝉翼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个弧度让人难以捉摸,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笑还是在思考。
“探子归来时……”
戚福的话音在舌尖上打着转,拖得很长,仿佛是在故意卖关子。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指向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就像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人震惊不已。
窗纱外掠过的流云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它们的流动都变得缓慢起来,仿佛要凝滞在那里。
栾卓的脖颈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
当他听到戚福那低沉得如同暗泉一般的嗓音说出“焚其粮仓,断其水源”
这八个字时,他那浓密的眉毛像是要振翅高飞一样,向上扬起。
然而,他下颚绷紧的线条却突然松弛了下来,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垮了。
“省得。”
栾卓的喉咙里出了一声低沉的回应,这两个字说得有些艰难,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他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将后半句“此计阴毒”
硬生生地碾碎在了齿关之间,没有让它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