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念。
收拢他们,耗费的是宝贵的粮食。
训练他们,投入的是走寨本就不多的精锐指导力量。
这是一场豪赌。
赌的就是他戚福能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的希望!
让他们看到,在走寨这面沾血的旗帜下,他们的付出能得到实实在在的回报——粮食、安全、甚至……复仇的力量!
“人越多越好……”
戚福的目光扫过那些在寒风中咬牙坚持的身影,“沙子聚在一起,迟早会被夯成墙!
我要的,就是这堵墙的根基!”
“少爷!”
一个亲卫快步跑来,脸上带着一丝喜色,“兹马大哥醒了!”
戚福眼中精光一闪,立刻转身:“走!”
……
安置兹马的偏室依旧温暖,火炕的余温烘烤着空气。
兹马靠坐在炕头,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曾经锐利的眼睛已经睁开,虽然带着大病初愈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惊悸,却不再是涣散无神。
看到戚福进来,兹马挣扎着想坐直些。
“躺着!”
戚福快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却也透着一丝难得的温和,“感觉如何?”
兹马张了张嘴,喉咙里出沙哑的气流声,尝试了几次,才艰涩地吐出几个字:“……少爷……还……死不了……”
声音干涩砂纸摩擦。
戚福点点头,拿起旁边温着的清水,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不急。
醒了就好。
西境的事,等你养好精神再说。”
兹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急切,有后怕,最终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带回来的消息有多重要,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清晰表述那地狱般的经历。
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蝎子尾盘带来的寒意,似乎还残留在灵魂深处。
戚福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坐在炕边。
耐心,是猎手最重要的品质。
兹马的清醒,已是最好的消息。
西境的滔天剧变,迟早会随着兹马的口,剥开迷雾。
他又去看了刀路。
屋楼里药味更浓。
刀路依旧昏迷,脸上不祥的死灰色褪去了一些,呼吸虽然微弱,却平稳了许多。
老刘郎中的眉头不再拧成死结,反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冀。
“烧退了点……”
老刘压低声音对戚福道,“最凶险的关口,算是熬过去了……就看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
刀楼依旧守在床边,听到郎中的话,布满血丝的眼中,终于燃起了一点微弱却真实的光亮。
粗糙的大手,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弟弟完好的手,仿佛要将这好消息传递给他。
戚福心头微松。
刀路保住了命,兹马也已苏醒。
这两员大将的恢复,给走寨这架正在高运转、却又布满隐忧的战争机器,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就在戚福为寨中伤员情况好转而略感宽慰,德都沉浸于名分大定的志得意满之际——
距离舍王都百里之外,飞鸟峡!
钦差华丽的仪仗队伍,正沿着狭窄的峡道蜿蜒前行。
两侧是陡峭的、覆满积雪的悬崖绝壁。
突然!
“咻——!”
凄厉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峡谷的寂静!
通体黝黑、闪烁着诡异蓝芒的弩箭,如毒蛇出洞,从左侧悬崖一处毫不起眼的雪堆后电射而出!
目标,直指钦差乘坐的那辆最为华贵的马车车窗!
“噗!”
弩箭精准地穿透了不算厚实的窗帘!
“呃啊——!”
车内瞬间传出短促而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有刺客!
!
护驾!
!”
护卫统领骇然变色,厉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