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戚福心中杀意沸腾,要将牙齿咬碎!
但他知道,此刻翻脸,刀路必死无疑!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极点时,一个心腹手下借着查看地上尸体的掩护,迅贴近戚福,声音压得极低、语极快:“少爷!
丁爷那边有消息!
他带人从后山‘鬼愁肠’石缝里的秘道摸进去了!
请您务必再拖上一盏茶功夫!”
秘道!
鬼愁肠!
汪满春的情报!
一丝难以察觉的锐芒在戚福眼底深处闪过!
他紧绷的身体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丝。
“胃口不小……”
戚福抬起头,迎向凃九风那得意的眼神,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极其难看、带着隐忍的“妥协”
之意,“十车栗米,十车肉……凃寨主,你这是要掏空我走寨啊!”
“掏空?”
凃九风嗤笑一声,“总比饿死强!
戚少爷,是粮食重要,还是你兄弟这剩下的八根手指头……哦,可能还有十根脚趾头,重要?”
他故意晃了晃手中的一根绳索,那绳索正连着悬挂刀路的木杆!
“好!”
戚福仿佛被逼无奈,猛地一咬牙,“我给你!
但东西需要时间筹措!”
他一边故意大声说着拖延时间的话,一边暗中对身边几个机灵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波峰!
立刻回寨!
通知粮仓,把所有栗米装车!
再去牲口圈,挑最肥的野猪!”
手下会意,立刻飞奔而去——当然是去调动预备队,准备最后的强攻!
“哈哈哈!
识时务者为俊杰!
戚少爷爽快!”
凃九风见戚福“服软”
,心中狂喜,独眼中闪烁着狡诈与贪婪的光芒,“老子就在这儿等着!
不过戚少爷,你可快着点!
老子这手……可有点抖!
万一绳子没抓稳……”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戚福只是沉默地盯着他,在计算着时间。
每一息,都在刀尖上跳舞!
突然——
“唔……”
一声极其微弱、痛苦却带着挣扎的呻吟,从高悬的木杆上传来!
刀路!
竟然在这极度虚弱和剧痛中,被寒风吹得短暂清醒过来!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捕捉到了下方戚福的身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求生欲瞬间涌上心头!
“少……少爷……”
嘶哑地、用尽全身力气想喊,却只能出微弱的气流声。
这轻微的动静,却打破了僵局!
“妈的!
还没死透?”
凃九风被刀路的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咒骂一声,扭头看向杆顶。
就是现在!
“轰隆——!
!
!”
一声远比寨门被砸更沉闷、更恐怖的巨响,猛地从磨寨内部、靠近后山的方向轰然爆!
仿佛大地被撕裂!
紧接着,是山崩地裂般的震动!
整个磨寨简陋的寨墙都在剧烈摇晃!
“杀啊——!
!
!”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火山喷,瞬间从寨子深处、后山方向汹涌传来!
那是丁阿牛的咆哮!
只见磨寨后寨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混乱的尖叫、凄厉的哀嚎、兵刃撞击的铿锵声炸开!
“怎么回事?!”
凃九风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被极度的惊骇取代!
猛地回头望去,寨内火光熊熊,人影憧憧,杀声震天!
后寨方向,丁阿牛的身影,正挥舞着手中劈柴刀,砍瓜切菜劈开挡路的磨寨匪徒,带着走寨的虎狼之师,向着寨墙主楼方向狂冲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