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远处,隐约传来铁甲相互摩擦的声响,时而靠近,时而远去,令人捉摸不定。
火把的光晕透过头顶上方的石缝,如同幽灵一般在黑暗中游移不定。
偶尔会有几粒细碎的泥土簌簌落下,轻轻地砸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背上。
“别怕……”
戚福将嘴唇贴近昙丫那冰凉如雪的额角,轻声呢喃道。
话音未落,他便觉自己的喉头竟然泛起一股血腥味道,苦涩异常。
那件沾染着竹筒炸药残留硝烟的衣襟,反倒成为了他们仅存的一丝温暖。
孩子蜷缩着的脊背随着阵阵压抑的闷咳微微起伏着,那原本已经濡湿的布料紧贴着他的掌心,散出灼热的温度,仿佛要将他的心也一同点燃。
寨内那急促的脚步声如同鼓点一般,重重地敲打着地面,每一步都仿佛能穿透厚厚的土层。
戚福屏气凝神,仔细数着那些从头顶上方经过的城卫军的脚步声,当数到第三十七次的时候,他心中一紧。
身旁的昙丫突然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指,指甲深深地嵌入了那陈旧的伤疤之中,带来一阵刺痛。
月光如水银般从透气孔斜射进来,刹那间照亮了这个阴暗的角落。
借着这微弱的光芒,戚福终于看清楚了孩子的模样。
只见她咬破的下唇凝结着暗红色的血痂,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凄美而又令人心疼。
火折子爆开的火星猛地溅起,惊得那个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的影子一个激灵。
戚福急忙伸出手,用虎口轻轻地托起那张惨白如纸的小脸。
凝固的血迹从孩子的额角一直蜿蜒流淌到脖颈处,在那件粗糙的布衣领口上绽放成一朵狰狞可怖的墨梅。
昙丫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抖落下一片片细碎的尘土。
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倒映着跳跃不定的橙红色火光,显得格外明亮动人。
就在此时,她忽然抬起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戚福那干裂流血的嘴角,轻声问道:“疼么?”
那细若蚊蝇的声音犹如一缕轻烟,悠悠地飘过戚福的耳畔。
直到此刻,他才觉自己因为紧张和恐惧,牙关早已咬得死死的,几乎要把牙龈都给咬出血来。
还没等他回应昙丫的关切,地洞外面就传来了城卫军粗暴的呵斥声。
戚福心头一震,连忙扯下身上的里衣,想要浸湿一些水滴来为孩子擦拭伤口。
可是,他刚刚开始缠绕的动作就被昙丫那双小小的手给牢牢抓住了手腕。
只见昙丫沾满鲜血的指尖在他的掌心里缓缓画出了半个残月的形状,那股潮湿的触感竟比昨夜城卫军冰冷锋利的刀锋还要锐利,直直地刺进了戚福的心窝……
当那道如银丝般的日光透过狭窄的缝隙悄然洒下时,空气中的浮尘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感召,开始在两人交缠的呼吸之间翩翩起舞。
昙丫那小小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出一阵“咕咕”
的叫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戚福默默地将手中仅剩的最后半块饼子小心翼翼地掰碎,然后轻柔地喂进那张因缺水而干裂的嘴里。
地洞上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号角声,如同鬼魅的尖叫划破长空。
昙丫像是突然受惊一般,猛地把自己的小脸深埋进戚福那染满鲜血的襟口里。
刹那间,一股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洇湿了衣襟,远处传来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时而分散开来,时而又迅聚拢在一起。
地洞里弥漫着浓烈的土腥味和令人作呕的霉味,它们肆无忌惮地钻进戚福的鼻腔里。
戚福的脊背紧紧贴着那潮湿阴冷的泥壁,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从头顶木板的缝隙间漏下来的微弱光芒中,可以看到那些浮尘正伴随着地面的震动纷纷扬扬地洒落而下。
外头的喊杀声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隔着厚厚的土层沉闷地传进来。
每当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