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低沉而又震撼人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那阵惊心动魄的马蹄声渐渐远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远方。
此时的戚福,才敢稍稍放松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开一直紧咬到出血痕的下唇。
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洞角落里,一张破旧的蛛网正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潮湿土腥气味,其中还隐隐约约夹杂着硝石和硫磺散出的刺鼻味道。
对于戚福来说,唯一能够真切感受到并且紧紧握在手中的,只有那根沉甸甸的竹筒。
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暗袋里那半块硬饼的时候,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突然间,一阵低沉而粗粝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那笑声仿佛带着无尽的苦涩和自嘲,狠狠地撞击在周围的土壁上。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洞穴内外的宁静。
洞外原本小心翼翼靠近的一只小野兽被吓得惊慌失措,四蹄翻飞,迅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此刻,高悬于天空中的明月已经悄然移动了位置,其偏移的角度清晰地告诉戚福,时间已经临近月上梢头。
他艰难地在黑暗中摸索着,试图将手中的引信重新紧紧缠绕起来。
然而,由于长时间处于紧张与疲惫之中,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而生涩。
就在这时,他的后脑勺猛地磕在了坚硬的洞壁上。
一瞬间,一股刺骨的凉意透过杂乱无章的头渗透进来,原来是青苔的湿气侵入了他的身体。
这种凉意让他原本就已经渐渐涣散的意识变得愈模糊不清。
&0t;汪叨,快出来看看这到底是谁!
说不定会是你的孩子呢……&0t;地洞之外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呼喊声。
听到这声音,戚福心中一紧,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身来,然后趴在狭小的地洞口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暗自思忖道:若是苟洪没有抓到足以对汪叨构成威胁的重要人物,又怎敢如此大张旗鼓、肆无忌惮地高声喊叫?
弥漫在空气中的腐霉气息如同一层厚重的面纱,紧紧包裹住戚福的鼻腔,令他感到阵阵作呕。
但此时此刻,恐惧占据了上风,使得他顾不得这些不适,只是蜷缩着身子,尽可能地将自己隐藏在地洞口处。
远处,城卫军沉重的铁靴无情地踏碎了如水的月光。
他们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有条不紊地分散开来,开始搜索这片区域。
戚福的耳朵微微颤动着,凭借敏锐的听觉,他成功捕捉到了来自西北角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那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异常清晰,分明是一个孩童正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呜咽。
与此同时,还有粗麻袋在粗糙地面上拖拽所出的轻微窸窣声响交织在一起。
掌心一阵尖锐的刺痛骤然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同时扎入一般,戚福下意识地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抠进了坚硬的砖缝之中。
他紧贴着墙根,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游走前行。
土墙和草顶投下的阴影,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他那略显苍白的面颊上无情地割裂出一道道明暗相间的纹路。
当他小心翼翼地转过那株垂柳掩映之下的残垣断壁之时,身体却突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猛地僵在了原地。
只见三丈开外,火把摇曳不定所出的光芒之处,一只鼓鼓囊囊的麻袋口无力地垂落在地上。
而从那麻袋口中垂下的几缕细细的辫子,早已沾满了浑浊不堪的泥浆,宛如一条条肮脏丑陋的小蛇。
再看那藕荷色的衣角,上面赫然绣着汪家所独有的金线云纹,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却又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一股浓烈的铁锈味道瞬间涌上了戚福的喉头,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紧紧抵住上颚,试图压制住这股恶心的感觉。
就在这时,巡卫手中火把缓缓地从那只麻袋旁边掠过,昏黄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