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冻土,双手用力地将其碾碎在指尖,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泄在这冻土之上。
応?小象?虞?这些名字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但他立刻否定了这些猜测。
这绝对不是他们!
这是一群从阴沟里突然冒出来的恶狼,他们悄无声息地将爪子探进了応国的腹地,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幽灵,让人防不胜防。
栾卓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啃掉小蝇坑这个早已废弃的山坑?这里鸟不拉屎,除了土渣还能有什么?难道是……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这条看似废弃的坑道深处,或许隐藏着比山土贵重百倍的东西!
这个猜测让栾卓的心跳陡然加,他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
几天前,他通过最后那只飞向走寨的骨哨隼,将这个猜测传递了出去。
他相信,少爷一定能够收到他的信。
然而,自那以后,信鸽就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了任何消息。
现在,活命才是燃眉之急!
他们的食物几乎已经耗尽,饮水只能靠刮岩壁的渗水和嚼雪来维持。
更可怕的是,寒冷和绝望正像恶魔一样,一点点地蚕食着弟兄们的斗志。
再这样下去,就算他们不被敌人的箭矢射成刺猬,也会被活活困死、饿死、冻死在这个棺材洞里!
就在这时——
趴伏在最外侧一个隐蔽石缝下了望的兄弟,连滚带爬地溜下来,脸贴在冰冷刺骨的洞壁上,气音都带着颤抖:
“栾…栾大哥!
西坑坡!
那队铁皮鬼的游哨下来了!
三个人!
像是……像是绕道去谷底汲水!
手里……没端弩!”
机遇!
稍纵即逝!
所有人都猛地看向栾卓!
黑暗中,眼神交汇如同即将熄灭的炭火骤然投入了风雪!
这也许是几天来唯一的喘息,也可能是……最后的陷阱!
栾卓的心脏在胸腔里狂飙!
脑中瞬间炸开无数念头:诱饵?侦察?还是铁甲人自视甚高,大意了?
他猛地攥紧拳头,冰冷尖锐的石子割破掌心也浑然不觉!
不能再等了!
死等是死!
搏一搏!
“路游!
西风!”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在喉咙里,只能通过极其细微的气流出。
这声音就像虎啸前的闷雷,虽然低沉,却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
目光紧盯着路游和西风,眼神犀利而决绝,要将他们的灵魂看穿。
“你们俩个,”
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依然保持着那种让人胆寒的低沉,“绕到他们回头的坡后,那里有一堆石头,你们就埋伏在那里。
一定要盯死他们!
一旦我这边动手,或者他们有回头报信的意思……”
说到这里,栾卓做了一个斩的狠厉手势,那手势快如闪电,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紧接着,目光扫过黑暗中一张张紧张而泛着最后狼性的脸。
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脸上都透露出一种对生存的渴望和对死亡的恐惧。
栾卓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更加冷酷,带着一种撕裂一切的决绝。
“其余所有能动的人!”
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整个世界都在为他的命令颤抖,“跟老子一起扑出去!
不用缠斗!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夺水袋!
摸干粮!
抢他们身上的皮子!
一旦得手,立刻往东侧的乱石沟跑!
记住,要散开跑!
到了老地方再碰头!”
他的话语如同一股狂风,席卷过每一个人的心头。
这些人都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他们必须毫不犹豫地执行栾卓的命令。
“记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