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福根本没有给他们问的机会,甚至连停顿都没有,紧接着就像在平静的冰湖上投下了一块巨石一样,抛出了关键的指令:“第二件事。”
他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如炬,沉甸甸地落在栾卓的脸上,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栾卓,”
戚福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带二十个人。
这二十个人必须是精悍、机灵、腿脚利索的。
明天五更天,你们就出,进驻小蝇坑。”
“小蝇坑?!”
兹马突然失声惊叫起来,这个名字对他来说不仅陌生,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商队领曾经提到过的柳树集附近的凶险,以及那些关于边陲蛮荒地界的种种传说。
“少爷,那地方……我听着像是个生埋活人的诨号啊!”
兹马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且又偏僻又邪乎,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
戚福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然而他轻轻吐出的那句话,却如同冬日里的落雪一般轻柔,却又重重地砸在了栾卓的耳畔。
“因为……最近有人在那里看到过大头的踪迹。”
“大头?!
!
!”
栾卓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他的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其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瞬间被点燃的希望!
他的面部肌肉因为情绪的剧烈翻涌而微微扭曲,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现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不出一点声音。
“大头?他还……还活着?!”
栾卓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惊愕和怀疑,仿佛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福寨的血海滔天之后,那个熟悉得如同邻家大哥一般的大头,那个总是能带回寨外稀罕物、给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讲述山外趣闻的大头,竟然还可能有活口?
月余的生死不明,寨子里的人们早已将心沉入了暗河,如今戚福的这句话,却如同一道刺穿黑暗的冰冷电光,照亮了栾卓心中那片绝望的深渊。
戚福迎着他混杂着狂喜、惊疑与探寻的目光,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寒潭,不容置疑地确认:“是。
虽未确证,但线报源头可信。
所以,你要去。”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铁钉敲入栾卓的心板,“给我把眼睛睁到最大,耳朵竖到最尖!
小蝇坑,那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每一条岔路,都要给我摸清楚。
大头是生是死,在哪座窑洞里藏身,身边还有没有其他人,是福寨的哪一路弟兄……都要尽可能查明白!
但切记——”
戚福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严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笼罩。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法忽视的警告意味,就像一把被磨得锋利无比的刀子,紧紧地贴着人的喉咙,让人不寒而栗。
“隐秘行事!”
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小蝇坑既然已经成为了传言之地,那么这里必定是一个龙蛇混杂、各方眼线密布的地方。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你们现在穿的新衣,就像是一面鲜艳的旗帜,太过扎眼了!”
戚福继续说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新衣,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这些新衣虽然光鲜亮丽,但在这个充满危机的环境中,却成了引人注目的目标。
“进去之前,全部给我换掉!”
他的命令不容置疑,“扮作寻猎避雪的深山猎户,这样才能更好地融入其中,不被人察觉。”
戚福的要求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深知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中,低调行事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落脚行事不可张扬,更不许主动招惹任何人!”
他再次强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