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乱蹬,扬起阵阵尘土。
豆大的汗珠顺着戚福的后颈滑落,悄无声息地钻进内衬里。
汗水与铁锈混合在一起,散出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不断刺激着他的鼻腔。
透过寨子那半掩半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影影绰绰有不少人影晃动,不时还有铁器铠甲反射出的冷冽寒光一闪而过。
戚福下意识地将手搭在腰间的刀柄之上,大拇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刀鞘,心中暗自思忖接下来将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哒哒哒……清脆而响亮的马蹄声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有节奏地敲击在青石板路上,这声响由远及近,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逐渐逼近。
一名身披黑色重甲的将领如同一尊铁塔般矗立在马背上,他头戴的护鼻甲被寒冷的空气所笼罩,每一次开口说话,口中都会喷出一团白色的雾气。
“卸器!”
将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一把迟钝的刀子缓缓地刮过生满铁锈的铁锅,让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站在一旁的戚福脸上的笑容却愈加深了几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抬起手来,开始解下腰间悬挂着的短刀。
阳光洒落在他的手腕上,一道暗红色的旧伤疤格外引人注目,那道伤疤宛如一条蛰伏在肌肤之下的狰狞蜈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动着。
随着一声声沉闷的铁器坠地声响起,周围的气氛变得愈紧张起来。
戚福却恍若未觉,只是低垂着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城砖缝隙间一只正在拼命挣扎求生的蝼蚁。
此时此刻,他的耳畔除了那不断传来的马蹄声之外,还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犹如战鼓一般咚咚作响。
就在这时,第二波更为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伴随着漫天飞舞的沙尘滚滚而来。
戚福的喉咙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了一下,然而他的表情依旧镇定自若。
只见那位疤面校尉手持一柄锋利的长剑,轻轻一挑便将戚福腰间的皮囊给划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银钱瞬间散落一地。
这些银钱相互碰撞出的清脆响声,让周围的守卫们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
然而,戚福对此似乎毫不在意,他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刀被无情地扔到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就在短刀落地的那一刹那,他原本松弛的腮帮子肌肉突然间紧紧绷起,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之后,便又迅恢复成了一副恭敬谦卑的模样。
“劳烦军爷引路。”
戚福微微躬身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谄媚与讨好之意。
随后,他迈着小心翼翼的步伐跟随着那群城卫军走进了寨门。
当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寨门的阴影之中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在黑暗角落里那些闪烁着幽幽蓝光的弓箭,箭头在微弱的光线映照下显得异常冰冷和锐利。
汗水早已湿透了里衣,紧紧地贴附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仿佛一层黏腻的薄纱。
就在寨门轰然闭合的一刹那,一股寒冷的狂风裹挟着细碎的沙砾猛地扑面而来,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他的脸颊上,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他清晰地听到自己脚下靴子碾碎枯枝时出的清脆响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竟与儿时不小心踩碎蝴蝶翅膀所出的微弱声响如出一辙。
萧瑟的秋风无情地吹过那些刚刚新建而成的寨屋,从房屋的细小缝隙间强行挤入。
风中夹杂着淡淡的铁锈气味,伴随着低沉而哀怨的呜咽之声,直直地钻进戚福的后颈处,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此刻的戚福低垂着头,目光凝视着眼前石阶缝隙里凝结成的洁白霜花,宛如一幅幅精美的天然画作。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身上那件棉袍的下摆,突然间触摸到一块板结的补丁。
那补丁质地粗糙,上面的线头和疙瘩硌得他的掌心微微麻。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城卫军腰间铁甲相互碰撞所产生的叮当声响,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混音。
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