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铜铃声轻轻晃动的声音。
原来是负责押送马车的守卫们开始行动了,他们手持锋利的长刀,用刀柄无情地戳击着那些妇人的脊背,催促她们继续前行。
戚福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和无奈,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却不小心踢到了一个放在路边的粗瓷碗。
只听得“哐当”
一声脆响,半碗混杂着泥沙的粟米从碗中倾泻而出,泼洒在了一旁的泥泞之中。
站在一旁的伯言紧紧握着腰间佩刀的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突而起,仿佛随时都会挣破皮肤。
他的喉咙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沉重叹息。
在距离此处约二十步远的地方,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土灶正冒着滚滚白雾。
那口铁锅的边缘,黏附着一些已经半凝固的粟米,随着一把木质勺子的轻轻刮擦,出一阵沙沙的轻微声响。
那些头上裹着粗麻头巾的妇人们,此刻正弯着腰、弓着背,费力地用勺子从锅中舀出热腾腾的粥来。
她们手腕处因长期戴着枷锁而被磨破的皮肉,依旧还渗着鲜血,但当她们将一碗碗浓稠的粥盛进陶碗时,原本颤抖不已的指尖却已然不再抖动了。
当这些妇人们终于将第一碗满满的稠粥小心翼翼地推到案头之时,突然间,屋檐一角悬挂着的铜铃猛地出一阵急促而清脆的叮当响声——原来是从北面方向传过来的阵阵马蹄声!
那沉重有力的马蹄踩踏在地面之上,铁掌与混杂着泥水的土地相互碰撞,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附近枝头的雀鸟们呼啦啦地一下子冲天飞起。
站在一旁的戚福听到动静后,迅转过身去,并下意识地伸手紧紧按住腰间的佩刀。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略显单薄的棉衣,在转身之际不经意间擦过了由木头围成的围墙,顿时带落了一大片晶莹剔透的水花。
戚福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如炬般直直望向远处道路尽头那不断翻涌着的浓浓烟尘。
他的喉结也在此时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着,显示出内心的紧张情绪。
仅仅只是过去了短短三个心跳的时间,那阵原本气势汹汹的马蹄声竟然又突兀地转向了西南方向。
很快,这片空地上便只剩下那条满是泥泞的道路上所遗留下来的几道深深浅浅的压痕,看上去就仿佛是有人在此之前一直蹲守在这里,然后因为某些突状况而匆忙离去时所留下的痕迹一般。
就在这时,锅边的一处阴影之中忽然闪烁起一丝微弱的银色光芒。
戚福见状,脚下猛然力,脚尖顺势挑起一块足有半个拳头大小的青石,朝着那处阴影狠狠砸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瓦片碎裂之声响起,只见一只灰色毛的大老鼠瞬间从阴影之中逃窜而出。
看着那只仓惶逃离的老鼠,戚福不禁冷哼一声:“哼!
这些个探子,竟连畜生都不如,这般沉不住气!”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嗤笑,手腕轻抖,将刀刃上沾染着的稻草如垃圾般甩掉。
那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光,仿佛在诉说着它刚刚经历的杀戮与血腥。
然而,他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这刀刃之上,而是如同鹰隼一般,迅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到了墙角处那个歪斜的竹筛。
阳光透过筛眼,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其中有一片光斑恰好笼罩住了灶灰里半枚带着泥土的脚印。
那脚印的纹路清晰可见,显然不是本地常见的样式,仔细辨认之下,竟然是応国特有的鞋印!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米香味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让他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循着香气望去,只见一个陶罐中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里面新添加的腌菜散出诱人的味道。
一旁的妇人们忙碌地穿梭着,她们熟练地将烘热的炊饼塞进守卫们的手中,动作轻柔而利落。
突然间,人群中有个妇人压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