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向天空，倒比夏日浓荫时更显风骨。
江堤上的石阶结着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混着远处货轮低沉的鸣笛，在空旷的河谷里荡开悠长的回音。
远处的水天相接处，灰蒙蒙的辨不出界限。
只有偶尔跃起的江鸥，翅膀尖沾着阳光，闪一下白亮的光，又迅速隐没在铅灰色的背景里。
这时候若站在江桥上往下望，会看见整面江水都在缓缓流动，像一匹摊开的暗灰色绸缎，裹着碎冰和寒风，无声地奔向远方。
偶尔有野鸭子扑棱棱掠过冰面，在光洁的冰镜上划出几道凌乱的爪痕，转瞬又扎进对岸的芦苇荡里。
大家沿着江边漫步。
一阵寒风吹来，林瑜不禁打了个寒颤。
周牧见状，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杜海阳也着急地问起方晴冷不冷。
方晴倒是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
她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着身边经过的人。
想着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干脆趁这个机会拍个合影，也算是留个纪念。
终于，让她成功逮到一个好机会。
旁边刚好有一对打扮得体，举止优雅的父母，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小朋友经过。
那爸爸好像是个专业的摄影师，不时地拿着手里的相机给母女俩拍着岁月静好的照片。
气氛宁静又温馨，忍不住让人驻足。
方晴完全顾不上杜海阳的关心，直接拿着手机朝着那边的人冲了过去。
苏玥和林瑜几个还在疑惑她要干嘛。
就看见她跟那位爸爸在小声地说着什么。
没半分钟，又跑了回来。
伸手挽起苏玥和林瑜的胳膊，着急地催促道，“赶紧的，拍个合照，好不容易遇到个专业的。”
身后的三个男人闻言，立刻找准自己的位置。
换位置的换位置，踮脚的踮脚，整理头发的整理头发。
等到那位爸爸拿着方晴的手机走近的时候，六个人的拍照队形已经利索地摆好了。
三个女生挽手在前，各家的男人整整齐齐地站在后面。
有的扶肩，有的捧脸，还有的捂耳朵防寒。
就等镜头定格了。
“好来，大家都看我，我数一二三，来了茄子。”
那位爸爸指挥着，旁边还有母女俩帮着看着动作。
小女孩指着站得有些远的季教授说道，“大哥哥，你可以再往里站一些。”
因为方晴站在中间，所以自然杜海阳也隔开了周牧和季泽。
周牧歪着头看他。
本来两只手都在林瑜身上，这下好了，直接伸长手臂，隔着杜海阳，就搂住了季泽的肩膀。
“离我俩近点嘛，又不会吃了你。”
杜海阳在旁边低头偷笑。
季泽耸了耸肩，想甩开他，愣是没甩动。
被喊住：“哎，就这样，这样好。来，一起都看我，三，二，一……”
“茄子！”
镜头按下的同时，几个人的笑脸也一同定格到了这美好的画面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