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梦。”
次日清晨,我前往鹿特丹南部的海港博物馆。这里展示着一艘艘旧轮船与吊塔残骸,像是岁月锈蚀的骨架,却仍散发坚硬的尊严。
我登上其中一艘远洋轮,它的船名早已剥落,甲板上却刻着一道划痕:
“曾在九级海浪中熬过午夜。”
一位老水手模样的守馆人坐在船边,抽着烟斗。他告诉我,这些船载着的不只是货物,还有无数人的希望、恐惧与归途。
我抚摸着锈迹斑斑的扶手,仿佛听到舱室中传来一段来自上世纪的摇曳琴声。那是鹿特丹的灵魂,它不会诉说,但它始终回响。
傍晚时分,我再次来到伊拉斯谟大桥下的堤岸,那里有一座新开的漂浮书屋,只有几张长椅和一位讲故事的老人。
他对我说:“你听过港口的梦吗?它们每晚都变成远航的帆。”
我靠着栏杆,看着一艘艘小船在夕光中缓缓滑过,有人向我挥手,有人安静垂钓。那一刻,城市的钢筋水泥不再冰冷,它们有了体温,有了故事,有了回音。
我翻开笔记本,写下:
“即使是钢铁之城,也需黄昏来低语。”
夜里我住在一间靠近码头的青年旅社,窗外是货轮的灯光与远远的船鸣。我坐在床边,手中握着地球地图,看着那些标记过的城市逐渐连接成线,仿佛时间也被它缝合。
我知道,这趟旅程每一步都在抚摸地球的脉搏,而鹿特丹,就是那一次急促跳动的心跳。
清晨五点,我提着背包走向火车站,车站依旧冷峻,却在清光中显得亲切。我翻开《地球交响曲》,在最后写下:
“这里没有眼泪,只有金属与水的和声;没有祭奠,只有脚步与蓝图的重叠。”
我望向南方,下一站,是荷兰的政治心脏,是郁金香背后那座低调而锋利的城市——
海牙,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