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是土地的语言,而厨师,是翻译者。”他邀请我参加隔日的河畔集市,但我只能微笑致谢。我知道,这段旅途只能带走味道,却带不走他们的日常。
我独自前往西南角的旧码头,那是大饥荒时期数十万人离开的起点。如今旧仓库改建为展馆,铜碑铭刻着逝去的名字。
一张老画描绘着:孩童回头望着城市最后的灯火,父亲低头系紧母亲的披肩,船帆渐起。
一位讲解员轻声说:“他们带走的,不止行李,还有我们的语言与歌谣。”
我想起旅途中遇见的爱尔兰移民后代,那些漂泊者身上仍带着这座城的气息。
我写道:“科克不是谁的终点,但却成了许多人人生的序章。”
码头尽头,有一面刻着移民信件摘录的墙,其中一句话让我久久驻足:“亲爱的玛格丽特,我们在纽约一切安好,但每次下雨,我都能闻到科克的咸风。”
夜晚我回到河畔,在一家老酒馆听爵士。主唱是个中年人,声音沙哑,唱着《雾之露》,低沉如诉。
窗外利河倒映着光影,像一面微颤的记忆之镜。我端起黑啤,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句诗:“我们的歌不在节拍,而在沉默后的喘息。”
我写道:“科克不是一座多彩城市,它的色彩藏在旧砖、咸风与祖传的旋律中。”
一位白发女士向我举杯,她说:“我丈夫年轻时也唱过这首歌,我们都在这个城市学会了老去。”
那一刻,我看见她眼中有微光,如一盏在风中也不愿熄灭的烛火。
次日清晨,我登上前往西部的巴士。车窗外群山绵延,低云如雾。偶尔有马匹奔过草原,远处传来钟声。
我翻开《地球交响曲》的新页,写下:
“高威,我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