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讲述波尔图旧时故事的手稿,上面写着:“真正的城市,不在地图上,而在老人的讲述与瓷砖的裂缝之间。”我顿时沉默,那句刻在瓷上的话,比任何笔墨都更动人。
夜幕降临,老城区一间不起眼的小酒馆里,传来低沉的法多声。我推门而入,一位身穿黑裙的女子站在昏黄灯光下,手持古琴,低声吟唱。她的声音如水流轻泻,又如旧伤轻叩心门,带着葡国特有的忧伤与不舍。
她唱的是逝去的恋人、远行的水手、等待归家的母亲……酒馆寂静,只有她的歌声与空气中的葡萄酒香交织,仿佛连时间都不忍打扰这一刻的悲悯。
我坐在角落,手中那杯波特酒因她的声音微微颤动,仿佛其中也藏着无数故事与未完成的诗。歌声落下,掌声温柔,一切像梦。
我在笔记中写道:“法多,是这座城市的心跳,是一盏不肯熄灭的灯,照见人最柔软的那部分。”
走出酒馆,夜色如水,杜罗河对岸的灯火像是一封未寄出的信。那晚我梦见自己坐在一艘小船上,沿着河流漂向未知的方向,耳边仍是那句缠绵的旋律:“只要你还记得,我就不孤单。”
清晨,杜罗河畔的水汽在阳光中渐渐升腾,整个城市如同刚苏醒的梦。行人稀少,鸽子从石桥飞起,划破天光,也划开我的旅程。
我站在河边,静静望着水面上浮动的光影,脑海中却浮现出母亲年轻时在厨房里轻哼的调子、童年巷口的吆喝声、第一次写字时那支短短铅笔的重量。原来,人走得再远,心也总会带着故乡的座标。
我合上《地球交响曲》的这一页,心中却仍回荡着昨夜法多的旋律,似乎整个波尔图都藏进了我的行囊里,酒香、石阶、瓷画与桥梁,一样不缺。
我望着路易一世大桥的彼岸,阳光正好,未来也正好。而我的方向,指向更远处——西班牙,塞维利亚。
我低声说:塞维利亚,我来了。你准备好迎接我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