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那句“像走山”，在我心里久久回响。
傍晚，我独自前往索河。河水不大，却蜿蜒在山谷间流淌得分外清亮。两岸不远处，是几座牛棚与经幡架，远处是天苍地阔，一群牦牛静静地卧在河畔，像一幅被风吹动的静画。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轻轻将《地球交响曲》摊开。风拂过书页，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风好像在翻书，而不是我。
我拿出笔，在页面下方写下一句话：
“索县，是藏北的低语，
是不争不抢的那段慢音，
是天地之间夹藏的注脚。”
这句话写完，我仿佛听见风在附和我，在说：“是的，是这样。”
我闭上眼，听风掠过水面，掠过经幡，掠过我内心那片还未命名的辽阔。此刻的我，不急着再启程，不急着走到终点。索县让我明白，有些地方不是为了抵达，而是为了驻留——哪怕只是一夜。
第三天一早，我再度上路。索县的天比别处蓝得更深，也更沉稳。路边孩子们在追赶风筝，老人坐在太阳下念珠转动，经幡依旧响个不停。我知道，它们不是在送我，而是在告诉我：“你只是路过，但我们会记住你。”
离开民宿前，塔杰老板送我一壶青稞酒，说：“路上别喝太急。越往北，越冷。”
我笑着接过，心中却暖意渐升。
车子驶离县界时，我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安静的县”。它不像拉萨那般神圣，也不如当雄那般辽阔，但却在我心中留下了一份最难以言说的“深”。
我再次翻开地图，《地球交响曲》的下一页轻轻浮现，指向北方的巴青县。
我知道，那又是一个新的节奏，一段不同的旋律。但无论我走到哪里，索县的声音都会在风中随我同行，低吟浅唱。
那声音，就像索河边的水，静静流淌，却永不干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