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风殿丹陛之上,鎏金蟠龙柱映着晨光,将李治的冕旒染成流动的金河。
袁天罡踏入殿中时,正见皇帝将一卷军报重重拍在御案上,西域地图在案头铺开,墨迹标注的叛乱区域如狰狞伤口。
"
国师请起。
"
李治抬手示意,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案角螭纹,"
吐蕃与西突厥互为犄角,竟妄图截断丝绸之路。
苏定方已率三万玄甲军出征,但朕需要一双藏在暗处的眼睛。
"
他忽然抬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不良人可愿为朕撕开这层迷雾?"
袁天罡玄色道袍无风自动,袖中暗藏的罗盘悄然转动:"
不良人百死无悔。
"
他屈指轻叩地图上的帕米尔高原,青铜面具下的声音透着冷冽,"
此去雪域天险,臣愿亲率不良人,为大军开辟暗线。
"
三个月后,帕米尔高原的风雪中,苏定方的玄甲军与吐蕃八万铁骑对峙于乌海之畔。
寒月映着刀光,宛如修罗战场。
忽然,吐蕃军阵后响起尖锐哨声,三千不良人从冰崖陡坡疾冲而下,他们身着黑衣蒙着面,手中淬毒的弩箭专射吐蕃将领。
苏定方抓住战机,大喝一声:"
随本帅冲锋!
"
玄甲军如黑色洪流席卷而过,将吐蕃大军冲得七零八落。
战后,苏定方擦拭着染血的陌刀,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笑道:"
袁兄的不良人果然神出鬼没,那吐蕃副相达延·莽布支,怕是到死都不知背后冷箭从何而来。
"
远处,袁天罡负手立于雪峰之巅,看着残阳将唐军旌旗染成血色,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未等喘息,西突厥思结俟斤都曼又掀起叛乱。
消息传至洛阳时,李治正在翻阅战报,墨砚中的朱砂未干,他将战报重重掷地:"
苏定方与不良人不必回朝,直取疏勒!
大漠孤烟中,苏定方的骑兵裹着夜色疾驰。
不良人提前渗透进叛军城池,待唐军兵临城下,城中突然火起,叛军顿时乱作一团。
都曼望着城头突然出现的"
唐"
字大旗,手中弯刀当啷落地。
"
袁兄,这招里应外合,当真是妙。
"
苏定方押解着都曼回营,望着星空下袁天罡的身影感慨道。
袁天罡望着长安方向,低声道:"
陛下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这盘棋,才刚下到中局。
"
洛阳,观风殿内,李治展开捷报,烛火将他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他提笔写下嘉奖令,墨迹未干便又铺开新的战图——在他心中,这万里山河的棋局,容不得半点瑕疵。
新罗王宫内,真德女王金胜曼轻抚着案头泛黄的《唐礼疏议》,窗外梧桐叶被秋风吹得沙沙作响。
听闻西突厥可汗被缚洛阳、吐蕃精锐折损乌海的消息,她指尖微微颤,将青瓷茶盏重重搁在雕花木几上:"
金溪阁主,大唐连破两大强敌,下一个目标会是何处?"
金溪立于阶前,玄玄鸣阁上的云纹暗绣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他展开羊皮地图,指尖划过百济与高句丽的边界:"
陛下请看,百济倚仗倭国支持,近年不断蚕食新罗边境,其王扶余义慈野心昭然。
而高句丽占据辽东,城墙坚不可摧,向来视大唐为心腹大患。
"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
依臣之见,此二国正是大唐东扩必经之路。
"
真德女王凝视着地图上蜿蜒的鸭绿江,忽想起三年前大唐使臣带来的《永徽律》,字里行间皆是天朝上国的威严。
她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半岛战火,终究避无可避。
